所以他没有名字这方面的烦恼。
瑾瑜答道:“改做李全,取了字为瑾瑜,既然冬青叫你一声哥,日后你怎么顺口就怎么喊。”
陈君然想了想,“从小就叫你做二狗哥,叫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儿的还难以改口,日后我尽量记着,叫你一声全哥。”
李言卿在一旁听着三人说话,心里好奇,既然改名字,为什么不改一个更好听的?
至少按他的眼光看来,这李全着实俗套。
不过,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总比李二狗来得好听。
若是李言卿问出来,瑾瑜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起取名字,他第一反应就相中这个俗套的全字,大概是因为好写。
饭桌上,瑾瑜向陈君然和李言卿讨教了县试的具体流程,应试需要准备些什么。
冬青倒是跟他说过大体制度,但因为冬青接触的都是高门子弟,与平民应试又有所差别。
之前陈君然只是告诉他县试每年二月开考,考试场次由县官决定,一般四场或是五场,无外是四书五经圣谕广训。
再说头场是正场,试四书文一至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文句通顺字体端正无错乱即可通过。
二场招覆,三场再覆,后为连覆,只要熟读四书五经,一般不成问题。
李言卿倒没推脱,与陈君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应试所需。
每年十二月底至一月开始报名,到县署礼房,上报自身姓名年龄籍贯,需填写往上三代履历。
考前一个月礼房便会贴公文告示,确定考试日期。
除此之外,还需要村子里四名村里人与一个廪生作保。
保证履历属实,未匿丧,不是冒名顶替,身家清白,方能参加考试。
瑾瑜低头沉思,现在十月中旬,距报名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从村子里请四名担保人倒是不难,但要找秀才还得是廪生作保,好像没有什么人选。
想着,发现冬青已经看向了李言卿。
而后陈君然也转头看着李言卿,这就是个现成的廪生生员。
李言卿正寻思还有什么遗漏没有说,就感觉旁的三人都看着自己,顿时莫名其妙。
“怎么了?”
问完便反应过来,“哦……这个啊,看在君然的份上,我可以为你作保,但你最好不要有什么隐瞒,否则我会当场翻脸,你可能永世不得科考。”
陈君然笑道:“我与全哥是一个村的,他家为人我清楚。”
“那是自然。”
瑾瑜干脆的应下,他哪来什么好隐瞒的?他的父母祖祖辈辈都是清水沟种地的,虽然一贫如洗,但绝对身家清白。
用饭过后,陈君然与李言卿要回学院,瑾瑜二人准备慢慢悠悠走去县衙,时间也就差不多到了下午。
望着李言卿和陈君然离开,冬青长吁一口气,“真好,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瑾郎你可要加把劲,年底我陪你前来报名。”
“我尽力。”瑾瑜只能说他尽力。
他已经把四书五经背个滚瓜烂熟,靠记性的部分完全不虚。
但考试不止考帖经墨义圣谕广训,还考诗赋,这一点就让他心里没底。
冬青握住瑾瑜的手,认真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把当初作诗哄我,油嘴滑舌那些精力拿出来,考个秀才不在话下。”
“真的?”瑾瑜觉得好笑,什么叫他作诗哄她油嘴滑舌?那不过是由感而发。
冬青点头,“真的,我见过几个举人会试所作的五言八韵诗,也不见得比你强多少,你这只是县试而已,只需五言六韵,可不能未战先衰。”
“行,那就听我家娘子的。”
被冬青这一顿夸,还真是觉得自信爆棚,不就是作诗?而且每场考试都是一整天,一整天还憋不出一首诗也太过烂泥了,就别想着能更进一步。
冬青眼珠转了转,“这样吧,你背熟了诗经,我们再去买其他诗词鉴赏,你辛苦一些,把那个也记下来,一般就不会出现题目没见过的情况。”
“好。”
两人顺路缓行,遇到卖诗书笔墨的店子,便进去询问一番,将流传于世的诗词鉴赏都买了下来。
瑾瑜付钱后正准备离开,却被冬青拉住衣袖,指着一方青石砚台,“将那个拿来我们看看。”
入手沉甸,质感细腻,冬青看向瑾瑜,“如何?你还没有一方像样的砚台,日后你都是要考取功名的人,怎么能没有砚台?”
瑾瑜用茶碗磨了近一年的墨,前几日冬青磨墨时手滑,鹅卵石掉下去把碗砸碎了。
今日买书,冬青想起这事,觉着应该给瑾瑜买一方真正的砚,那茶碗终究很不方便。
冬青眼睛亮晶晶的,瑾瑜只得应下,“那就买下它。”
砚台塞进包袱里,冬青心满意足,跟在瑾瑜身后去了县衙。
大概王县令已经打过招呼,瑾瑜说了姓名,便有衙役带他们进门。
王县令见二人过来,拿出两张写有字的纸递给二人,“在上面摁个手印,你们二人都要摁。”
瑾瑜接过,发现两张内容相同,就递了一张给冬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