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人,怪不得李全对这个妻子很是上心,甘愿为一人折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翰林院学士李全之妻陈冬青,是忠良南阳王凤凌之后,现南阳王凤凌沉冤得雪,故,归还陈冬青郡王之女的县主身份,恢复本名凤尺素,父辈夫家平叛居功至伟,加封郡主,御赐封号凤阳,为凤阳郡主!”
“臣女领旨。”
冬青双手接过册封圣旨,起身面对众人,不急不躁,缓缓走下台阶。
宴会众人皆一睹风华,不愧是南阳王的女儿,天生带有不凡气韵。
目送冬青回到瑾瑜身侧站定,宴会席间泛起窃窃私语,议论着冬青的身世。
不知谁人说起,李全的妻子幼时沦落成乞丐,后是奴籍婢女,再来是一个商人,最后,南阳王平反,御赐封号加封为凤阳郡主。
众人不禁唏嘘,凤阳郡主福泽不浅,从反臣遗孤沦落成乞丐,最后竟能够平反成为郡主。
冬青拿着圣旨回到瑾瑜身边,问道:“瑾郎,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吗?为何不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准备不是?”
瑾瑜笑了笑,道:“傻瓜,我说过会把你该得的东西拿回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
“再说,你不需要准备任何事,只需要上前听封,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就是。”
冬青忍不住嗔了瑾瑜一眼,“当真是好大的惊喜,没想到,我们能一路走到这里,可惜你没有受到褒奖。”
“老实说,南阳王平反昭告天下和我的封号诏书,跟你是平叛首要功臣却没得任何封赏有没有关系?”
瑾瑜这次没有对冬青隐瞒,道:“我用平叛之功,换取南阳王举国正名,换你回归凤姓。”
冬青嘴唇动了动,半晌才道:“你是不是傻子?这个交易怎么看都不划算。”
“我的父母已经过世多年,无论天下人怎么看待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活过来,史册更正已经足够了。”
“而我,是不是郡主又何妨?不过是每年得八百石俸禄,多了一个虚衔而已,你居然用这么大的功劳换取一堆鸡肋?”
越说,冬青越是气不打一处来,瑾瑜为何突然变得不懂衡量?
按照她这么些年对瑾瑜了解,瑾瑜应该物尽其用往上爬才是,而不是换一些无大用的东西。
瑾瑜伸手捏了捏冬青的脸颊,笑道:“我也不在意天下人如何看待你我,就让皇帝把我当做一个心软的傻子,过不了美人关。”
瑾瑜话说到这里,冬青有些了然,这就是瑾瑜之前所说的,一直迎合华元帝的喜好,成为华元帝手中的利刃,却又让华元帝感觉不到威胁,这就是长存之道。
瑾瑜这一步棋,换回南阳王一族的名誉,还让华元帝对瑾瑜放松警惕,心生好感。
毕竟一个会为反臣幼童求情,又会为了自己美丽的妻子正名而放弃加官进爵的机会,怎么看都不是枭雄之才,又何须花精力心存芥蒂?
瑾瑜步伐走得急,就算要加官进爵,当下也不是时机。
这么一想,冬青心里便宽了一些,她终究是商人本性难改,无论什么事,都想尽量利益最大化。
嘉奖功臣酒过三巡,宴会接近尾声,华元帝先行离场。
陈君然见状,跟随众臣跪拜送华元帝出门,立刻快步跟了出去。
“陛下!陛下请留步!”
华元帝听到陈君然的声音,抬手示意步撵停下。
“你有何事?”
陈君然行了跪拜大礼,双手给华元帝呈上一物。
“微臣一直在等面圣的机会,斗胆将这名单亲手交给陛下。”
华元帝让身侧太监去取陈君然手中的纸张,道:“这是什么名单?”
陈君然口吻笃定,“启禀陛下,这是微臣在反贼宁肇手下任职时,偶然得见宁肇一本流水名册,偷偷将其上名单誊抄下来,可惜当时限制颇多,只能抄下当先一人的细节。”
“因此人乃朝中高官,微臣不敢贸然交与其他人,只得斗胆冒犯,请陛下亲自定夺。”
闻言,华元帝面色微沉,既然这人官职高到让陈君然如此忌惮,权利肯定不会在六部尚书之下,甚至有可能是阁臣。
当下接过陈君然递来的纸张,打开一看。
纸上面赫然写着许韬的名字,名字下面写的是宁肇给许韬的好处以及日期,有理有据。
华元帝看向陈君然,“那本名册现在何处?”
陈君然眉头紧皱,道:“说来惭愧,微臣与护国将军搜遍整个湘王府和柳振宁家,都没能找到那本名册,只有书房盆中一撮黑灰。”
华元帝顿了顿,“你做得不错,退下吧。”
“是,微臣恭送陛下。”
陈君然伏在路边,等华元帝的步撵远去,才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锦衣。
这下,瑾瑜交给他的最后一件事也了了,可以安心回到廊州做知府。
在来今日宴会之前,瑾瑜专门差了府上丫头给他置办衣裳,临出门递给他一张纸条,让他借机把纸条递给华元帝,并且说方才那套说辞。
陈君然打开纸条看过,字迹与他的别无二致,若不是清晰记得自己没写过这张纸条,他都这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所写。
不用想也知道,这纸条内容是瑾瑜从那本册子上搬下来的,顺便临摹了他的笔迹,方才那套说辞才说得通。
不管接触多少次,瑾瑜都能让陈君然再吃一惊,陈君然开始相信村长的说法,瑾瑜可能是被文曲星附了体。
这一张薄薄的纸条,加之模棱两可的说辞,足以把许韬彻底拉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