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国公府,承天府来的还是很迅速的,官差仔细的问了话,又进去看了伤势,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大好,大概也是觉得这下手太狠了,到底什么仇,这样对一个姑娘家。
问了不少妙玉的情况,可有什么仇人,在府中人缘如何,家住那里,家中几口人,又去了妙玉受伤的地方查看了一番,官差这才离开了,走的时候说是会尽快破案的。
官差走了没多久,大夫也出来了,神色凝重,“妙玉姑娘伤势严重,身上有多处脱臼,脸上伤势严重,就算是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岑氏慌道,“用了宫里的玉肌膏了?能不能不留疤?一个姑娘家的,若是脸上留下疤痕就毁了。”
大夫摇头叹气,“不成,脸上的伤势太严重了,就算用了宫里的玉肌膏也会留下疤痕的。”
几人都有些难受,大夫写了方子又道,“若是府中备的有宫里的玉肌膏,老夫就不开膏药了,每天用药酒抆洗伤口附近,伤口上要敷膏药,一天三遍。”
大夫走后,魏氏跟岑氏进去看妙玉,宝珠也要跟着进去,岑氏怕吓着她了,不让她进,宝珠哀求“娘,让我看看妙玉姐姐吧。”
岑氏到底心软,抱着她进去了,妙玉身上的血衣已经换下,脸上的伤口也处理了,从脸颊到下巴贴着白色纱布。
妙玉瞧见主子们进来,撑着身子想起身,岑氏道,“好了,你赶紧躺下休息吧,别起身了。”
妙玉红着眼点头,又看向宝珠,忍着泪道,“怕是以后不能伺候姑娘了。”
宝珠心里也难受,“能,我就让你伺候,妙玉姐姐快快好起来。”这几乎是她醒来后说的最长的句子了。
妙玉实在是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就落了下来,又转过身子避开主子们。
岑氏叹气,“你好好休息吧,待会我在过来看你,你别担心,不管如何,我们荣府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官府也已经备案,伤你的人很快会找到的。”
“多谢太太了。”
几人出了妙玉的房间,魏氏叹气,“弟妹,那我先过去禀了娘。”
岑氏点头,“大嫂赶紧去吧,这边有我就成了。”
魏氏离开,岑氏让丫鬟抱着宝珠回了房,宝珠翻箱倒柜的开始找东西,碧玉道,“姑娘,您找什么,奴婢帮您吧。”
“玉肌膏,”宝珠道,“我要玉肌膏给妙玉姐姐。”
碧玉红着眼道,“姑娘真是好心,不过姑娘放心,太太已经给妙玉姐姐准备好了,不用姑娘操心了。”
“不成!”宝珠急了,“我要亲自送去。”
碧玉道,“那姑娘等等,奴婢这就去找找。”
碧玉很快找岑氏要了玉肌膏,岑氏听了女儿要亲自送过来也没说什么,直接就给了。
宝珠拿了玉肌膏直接进了房,留下房外的丫鬟们面面相觑,碧玉拍门道,“姑娘,您进去做什么?可要奴婢帮忙?”
“不用了。”宝珠道,“我找东西,你们等等。”她说罢,拿了床头的小紫檀木箱子,取出里面的羊脂玉瓶,玉瓶底部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乳液。她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滴了两滴进膏药瓶里。
不管如何,妙玉脸上的疤痕是留定了,乳液如此神奇,说不定对外伤也是有帮助了,若能平伤消疤那也算是救了妙玉一命。
☆、第 10章
荣宝珠实在不愿意后面跟了大串的丫鬟,只带了碧玉就过去了,碧玉跟着没敢说话,心里也难受的厉害,到了妙玉的房间,小丫鬟说妙玉这会在床上发呆,宝珠就进去了。
妙玉形容枯槁,蔫蔫的靠在床头,瞧见小主子进来,想要起身迎接。宝珠急忙道,“妙玉姐姐,你好好躺着。”
“多谢姑娘。”妙玉声音沙哑。
荣宝珠也不说废话,把手中的玉肌膏递给了妙玉,“妙玉姐姐,这是玉肌膏,你要记得天天抆。”
妙玉收下,神情苦涩,“多谢七姑娘。”心里到底是难受,脸上毁容,就算在荣府继续待下去,她也不可能待在小主子身边了,脸上如此长的疤痕,她到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宝珠继续道,“妙玉姐姐,这药膏好,宫里的,抆了不留疤。”
碧玉也道,“是啊,妙玉姐姐,不管如何你一定不能放弃,说不定不会留下疤痕的,你若是现在放弃了,可就连一丝的机会都没有了。”
妙玉点头,“我记着的,不会放弃的。”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宝珠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妙玉一定要天天抆,多往脸上抆,抆完了找她要,她那里还有。
两人出了房,碧玉心里难受,“姑娘,妙玉姐姐就这么毁了,以后她可该怎么办呀。”那脸上的伤她看过,太深了,不可能不留疤的,那样说也只是安慰妙玉姐姐罢了。
宝珠正色道,“碧玉姐姐,这不一定的,说不定妙玉姐姐不会留疤的。”
碧玉叹气,“希望不会留疤。那歹人也真够心狠的,抢了东西就算了,怎么连姑娘家的容貌都毁了,这什么深仇大恨的!”
是啊,什么深仇大恨的,妙玉在府中人缘很好,府外出去的也少,家人也都是老实本分的,这什么人抢了东西不说,还要毁了她的容貌?连宝珠都奇怪了起来。
因为这事儿,早上去请安的时候狄氏害专门说了遍,让几房都注意些,派人出府也莫要单独一个人出去。
高氏道,“娘,这地方的治安如此好,都多少年没出过事情了,这妙玉怎么被人伤了?我看就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人吧。”
岑氏转头看她,“二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说我宝珠身边的丫鬟不干不净的?我可告诉你了,妙玉是个好姑娘,事情肯定跟妙玉没关系的!”
这事儿扯到宝珠头上了,高氏哪儿还敢还嘴,讪讪的笑道,“呸呸呸,瞧我这张破嘴,我都是瞎说的,四弟妹别当真。”
高氏当着岑氏的面不敢说什么,回自个院子后当着一双儿女的面把四房的人骂了个遍,“真是把个傻子当成宝了,说说她身边的丫鬟都不成,指不定就是妙玉在外头偷男人,就惹出了祸事来了。”
二房有一子一女,长子荣珂,排行三,女儿荣滟珠,排行六,只比宝珠大一岁而已。
两人几乎是在高氏抱怨声中长大的,因此对其他三房都是看不顺眼,一起上课的时候经常矛盾重重,男孩子打架就不提了,荣滟珠也经常跟其他几个姐姐吵架,奈何其他几个都是抱团,她没一次吵赢的。
当初岑氏知道高氏嘴闲还是她说出去的,才三岁的她哪儿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跟荣四姑娘和荣五姑娘吵架,一个没忍住就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