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棪哭笑不得。
她总是这样有仇必报,让他又爱又恨,越陷越深。
画自然要留下来,翊安不经意问了一嘴,“谁转交与你的?”
“放之。”齐棪答得干脆,“殿下又要问了,放之是怎么勾搭上江昀的呢?”
翊安满眼星辰地看着他:“齐卿速报。”
齐棪娓娓道来:“前几日,花燃接待江昀。人家说要领略风土人情,他便带着人满上京地逛。白天赏景听书,晚上喝酒看舞,热情款待之下,江大人差点乐不思蜀。”
“确定晚上只是喝酒看舞?”
齐棪手握空拳放在嘴上,咳了两声:“这我就不晓得了。”
翊安坏笑,还没听过笑面阎王对谁这么上心过。
好一段良缘。
*
年宴吃完的第三天,翊安跟齐棪终于逃出宫门。
走前她还抱着皇后涕泪连连,恨不得在宫里终此一生,转身在马车上搔首弄姿地唱起曲来。
快活得要成仙了。
齐棪:“……”
小姑娘竟有两幅面孔。
“晚上我要去氿仙阁。”
“晚上?”齐棪提高声音,皱眉,“殿下,不妥。”
想到他就烦,下车后他便要回自己的府邸,与她那隔着两刻钟的路程不说,今夜再不会有人陪他说话。
翊安眉眼含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朱口轻启:“你管的着吗?”
“你……”齐棪气得牙痒痒,“好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女人。”
“嘻,你是谁呢?”她六亲不认,全然沉浸在自己“出狱”的喜悦中。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请问每日睡前强吻我的殿下,把我当成了什么?”
她要敢说面首,他就把她踹下马车,说到做到,绝不留情。
翊安脸上的羞赧一晃而过,随即又轻佻道:“你是本宫的好驸马,最疼我了,我出去找乐子,你也向来舍不得管,对不对?”
!!!
齐棪真招架不住她这一套。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重生回来,按理她一定不肯相信自己。
她会不断躲避,不断犹豫,最终被他感动,然后死心塌地,两人白头偕老。
没错,她不肯信自己。
但躲避呢?犹豫呢?
翊安现在完全“反客为主”起来。
这几晚睡前,她都像狐狸精似的到他面前问,“驸马要赏吗?”
齐棪原本意图不轨的心,“!”
“那便来吧,等本宫睡下,你再打扰,我要生气的。”
于是回回把齐棪撩得难以自持。
前晚他终于忍不住,抱住她往床上躺,谁想她声音一冷,“你若是得寸进尺,便什么都没了。”
齐棪顿时老老实实。
于是便到了她想亲就亲,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步。
齐棪自感脖子上被拴了根绳子,线在她手里,偏偏他没办法挣扎。
偏偏他很喜欢。
真是哪辈子都拿她没办法。
*
翊安晚上乔装打扮去氿仙阁,颜辞镜太久没见她,高兴得站到楼外来迎。
进到雅间,翊安卸了面具,“我跟你说,南陈的那个江昀真是个绝色,一张脸长得祸国殃民。若把他卖进你这来,保管你日进斗金,门庭若市。”
又加了句:“虽然你现在也是。”
上京没有宵禁,氿仙阁到了晚上,比白天的集市还热闹。
“江家是南陈的世家之首,我氿仙阁不敢妄想。”颜辞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