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齐棪胆子小,不敢在外有女人,他阮间难道不比他有种?
阮镛实看他安分,心里满意,“陛下现在长大了,恨不得将权都抓在手里。他之所以护齐棪,只是厌恶旁人指手画脚,谁让那些蠢货触了逆鳞。”
“大祁现有多少将军,曾是老王爷麾下的人,如今见了齐棪,还规规矩矩行军礼,喊声小王爷。齐棪手中无兵权,可他有朝一日真有心造反呢?陛下原本就忌惮,那谶语一出,他怕的晚上都睡不踏实。”
“那我真要查吗?”阮间浮躁道。
“自然,陛下想要什么结果,你便给他什么结果。”
皇帝是他阮镛实看着长大的,谁都不信,谁都忌惮,庸碌无为。
但这些年手段也算有所长进。
*
镜宁王府。
齐棪拖着翊安一起去,“既是你的阿镜想要,你亲自与她说才该放心。”
翊安不情不愿:“你们二位这么多日没见,我去岂不是耽误你们叙旧。”
齐棪头疼,无言以对地笑。
心道解释千回也没用,但凡说起封浅浅、颜辞镜,不吵架赌气是过不去的。
他耐心道:“花燃给我推了个举子,才华横溢,文章写得极好,必定前途似锦。人品端正,无妻无妾,还不往风月之地去。”
说到“风月之地”,他盯住翊安。
翊安立即闭上小耳朵。
“那人我见过,家教颇好,仪表堂堂,确实不错。”
翊安听到这了然,算了一卦,“她今天来肯定是跟你说,她不想嫁。让你以后别再乱点鸳鸯谱,因为她守着你就够了。”
齐棪逗她开心道:“她要当真这么糊涂,我就直接把她塞上花轿,婚姻大事怎能由女子决定。”
翊安由此想起什么似的,安静了下,又鄙夷道:“你说得倒狠,下得去手嘛你。”
果然一见面,还没说场面话呢,封浅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诚,直接抓住齐棪:“我不嫁那人。”
翊安觉得这话过于没有新意,顿时乏味无趣,坐到一旁去。
她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指甲有些长了,显得一双手愈发的修长。
就不剪。
留着抓破齐棪的脸。
齐棪回头看她,见人没走,转过头语气没有起伏地对封浅浅道:“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我与殿下算是你的兄嫂,也该为你的将来打算。你是嫌他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再给你相看别的。”
翊安:“……”莫名成了嫂子。
封浅浅坚定地摇头,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我暂时不能嫁人……因为我表哥来了。”
“?”翊安不看手了,封浅浅不是无亲无靠嘛。
齐棪也懵住,想了半天找不出相关的记忆,皱眉问:“你表哥是?”
“他叫江州来。”封浅浅见齐棪坐下,自己也不客气地搬了个凳子。
“我原以为他们一家故意扔下我不要,谁知另有缘由。他虽家破人亡,可这些年一直在打听我,千辛万苦攒下了银子,这才能一路从南疆到京城来找我。”
当年封浅浅被亲戚收养,没多久,亲戚将她送去邻居家,说是暂住两天,可他们再也没回来。
前世,没有人来寻过她,那家子了无音讯,就像存心抛弃她一样。
她后来陷入绝境时,那样彷徨疯魔地问过齐棪,她是不是合该孤独终老,是不是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她克死父母,被亲戚抛弃,在故乡居无定所,人人对她指指点点。
还未进京,心疼她的老王妃便走了,好在齐棪不信不详一说,还愿意将她安置下。
尽管如此,她却一直晓得,京中没人真心待她,齐棪不过是替亡母照顾她一二。
她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却从未觉得安稳,心里总受煎熬。
齐棪正是晓得她心里委屈,才想给她找个夫家。前世他错就错在忽略了这个,只当她自己会有打算。
可现在,竟来了个江州来。
又多了件与前世不同的事情,他不知是喜是忧。
他重生回来,本就难以事事顾全,何况还不断横生变故。
恐惧藤蔓似的缓缓爬上心间,齐棪浑身僵硬,只怕日后还会有让他措手不及的事。
他半天没吭声,封浅浅忐忑地绕着手绢,翊安看不下去了,“齐棪,你怎么失魂落魄的,有什么不妥吗?”
人家的正经亲戚,亲表哥来了,他不会觉得失落了吧?啧,翊安玩味一笑。
齐棪强自稳住心神:“我知道了,你先让他安顿下来。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派人来告知我,不必回回亲自来。”
翊安等他们谈好,才开口问三辰花还有没有,这花现在上京城中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