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翊安但凡有一丁点力气,一定踹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下去。
他有什么脸说浑身无力,方才求他也没见他停下,这会子装模作样起来。
齐棪挨了骂更高兴,搂着翊安睡过去前,轻声说了句:“好梦。”
惟愿岁岁年年,长相厮守,若如今一切是场梦,便祈求不复醒。
日已上三竿,豫西嬷嬷今日不许人清扫庭院。
于是众人一概猫着步子走路,交流全打自创的手语和眼神。
床上的两人心有灵犀,同时睁开眼,对上。
而后将交缠在一起的腿,各自默默收了回去。
这睡相忒不成体统。
一个不曾开口解释几句,一个也不曾羞答答地躲闪。
翊安终究是翊安。
她只缄默地缓了一会,旋即不耐烦道:“侍寝后不早起伺候,倒在本宫这睡起懒觉来,王府的嬷嬷们没教过你规矩?”
这话问得,当真高高在上,有天家贵女的气势。
若不是她脖颈下还有自己留的印记,齐棪只怕要怀疑昨晚那个娇柔似水的女子不是她。
他含笑道:“没教过,以后多侍寝几回,臣就晓得规矩了。”
翊安听这话刺耳,既已恢复力气,便不留余力地踹他一脚。
!
常言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脚出去,齐棪纹丝未动,她自己却难受得拧起眉头。
见她眉间皱起“川”字,齐棪好整以暇地坐起身,悠然地坐在她面前。
轻笑道:“殿下可知,你痛快和不痛快的时候,都喜欢皱眉。真美。”
昨夜她在自己身下绽放,死死抱住他时,也是眉头紧皱,把他的心都给看化了。
齐棪一想起昨夜,立即心猿意马起来。
翊安闻罢柔柔一笑,玉手将一缕发丝别在而后,满目深情地看着他。
但早间该有的缠绵,并不曾发生。
一刻钟后,境宁王爷被侍女挽骊“客气”地请出翊安长公主府,连早膳的热粥都没能喝上一口。
齐棪哭笑不得。
通身却神清气爽,揉着昨晚被她划破的臂膀,边走边笑。
他忽而觉得今年府里的冬景,真他娘的好看。
翊安独坐在饭桌前,一手撑在额边,一手执筷,夹着碗里的虾饺,半天没入嘴。
真是疯了。
平日里看着还算斯文温柔的人,怎么榻上跟狼似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人诚不欺我。
她全身骨头几近散架,也不好意思开口,让人来捏。
豫西嬷嬷见她脸色不好,厚着老脸问:“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备了药膏。”
“没有!”
“要不,我给殿下捏捏肩揉揉腰?”
翊安微赧,缓缓地抬头,幽声道:“嬷嬷真是贴心。”
豫西嬷嬷慈和一笑:“不过是多活几十年罢了。”
翊安拉住她手,亲近又后悔地撒娇:“嬷嬷要是疼我,以后就把门窗关好。”
“是是,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昨夜没看好门。”
豫西嬷嬷主动接下这个黑锅,想让这小祖宗心里舒服些。
虽然昨晚是她自个儿不让熄灯关院门的。
翊安被哄得开心,哼唧了下,“给我捏捏肩吧。”
“好。”豫西嬷嬷边按边心疼,瞧把她的小殿下累得。
这驸马也忒傻了。
你把人折腾成这样,想有下一回不就难了嘛。
好歹慢慢来,先给个甜头啊。
啧,到底还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