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安目光扫过去,颇为惊讶道:“这脸上是怎么了?”
那姑娘往阮静兰身后躲了躲,声音极小,回道:“回殿下,我自个儿方才拍虫子……”
后面的声音小到翊安听不见。
翊安心里怜惜她,春日还没来,哪就有虫子,难为她还费力遮掩。
“过会便开宴了,你脸上这般红肿,定是遮不住的。人家还会说你姐姐没照顾好你,倒委屈了她。”
“不不不,是温兰自己不当心。”
阮静兰脾气风风火火,方才被清河郡主提醒,现在翊安长公主也这么说,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妥。
她仔细看向阮温兰,瘦巧白皙的瓜子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爹爹今日虽不曾来,可若传进他的耳朵,他定会严厉教训自己。
翊安道:“在这儿等一会,本宫让人取药膏来,敷了保准消得快。”
那姑娘感激地看她一眼,福了福身。
阮静兰也松了口气,“多谢长公主。”
“挽骊,去马车上把那盒寒玉膏拿来。”
车上常年存放各种药,以备不时之需。
翊安在外不喜身后跟着一群人,就挽骊一个在身边。
挽骊寸步不离她,眼下其实并不放心,但也不敢不听,只好应下离开。
翊安在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清河郡主走前,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翊安回以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心道自己跟她没什么交集吧。
平日见面不过点头应付,自己今日哪里值得她看了又看。
难不成是打扮得太美,她看上自己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
啧,瞧瞧,她桃花不比齐棪少嘛。
那阮静兰就更过分了,没规没矩地坐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半点不避讳。
翊安随她去看,心里揣测,她定是在打量自己哪里比她好看,判断她勾引齐棪有几分胜算。
姑娘听句劝,就算我同意,你爹也不会同意的。
你爹恨不得要齐棪小命。
阮静兰突然开口道:“殿下可知我大哥是谁?”
翊安笑:“阮间阮大人,如何不知呢。”
“殿下觉得他如何?”
阮静兰是个急性子,有气就要撒,有话便憋不住,压根顾不上自己有多唐突。
“我与他没说过几回话,既是阮家的公子,想也不差。”翊安微眯着眼,含糊答了一句。
阮静兰什么意思?
不等阮静兰再问,那边她小姐妹的女使找了过来,说请她快过去。
翊安让她去忙,等她妹妹脸消了,自己会去找她。
阮静兰将好也不想在翊安面前待了,就算她不想承认,这女人却是真的极美。
性子开朗,说话温柔,还体贴善良。
越是这样,她越是生气。
境宁王有这样的妻子,哪里还会再多看她一眼。
她到底只能白白倾心罢了。
临走前,不忘威胁般地看了眼阮温兰,示意她不要多嘴。
翊安目送阮静兰跟一堆女使离开,只留了一个跟阮温兰差不多年纪的女使,站在不远处等。
她柔声问:“脸疼得很吧?”
“还好……”
“那寒玉膏是宫里的,涂上便能起效,保准过会儿就不疼了。”
小姑娘十三四岁,又瘦又胆怯,低着头小声道:“多谢殿下,但您不必对我……”
翊安笑着道:“既碰上了,举手之劳。”
虽然她对阮家没什么好感,可小姑娘毕竟无辜。
挽骊走路快,很快拿来了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