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当年一门心思想嫁他一样,他说他既娶她,传宗接代总不该是排在第一的。
在翊安跟皇后说齐棪有多好,心有多细时,齐棪正在御书房中。
殿内四角放了冰块,门窗阖上,一派清凉。
宫内的蝉都被抓得差不多了,安静得不像是夏日。
齐棪喝了口凉茶,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魏琇也喝着茶,“王爷可是不想去?”
“臣不敢,臣为陛下办事,绝无私心。”
外面怎么传,他通通不怕,哪怕花燃都为他捏了把汗,他也不觉得皇帝会对他如何。
上辈子就是想太多,反而过得不自在。
只说有前世的记忆在那,他听到溱州二字就发怵,总觉得没好事。
“阮镛实是个老狐狸,不好对付,他那儿子却蠢得很。行事乖张,目中无人,得罪了朝野上下还不自知,甚至连司马甄那帮老东西他都准备下手。便是阿姐不把他打残,他也要被治罪关押的。”
听这意思,翊安还无形中帮了阮间一把,起码他现在还能舒服躺在家里。
魏琇心里恶心,给了那小子几分好脸色,他便找不着东南西北。
连伪造物证人证,栽赃齐棪,欺君满上的事情都敢做。
齐棪敬道:“陛下英明。”
“英明?”魏琇似笑非笑地出了口气。“上回停了你的官,多得是人在背后骂朕昏庸。”
齐棪立即道:“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旁人不知,臣知,绝无怨言。”
魏琇看他一眼,有些纳闷,眉心于是皱出了个川字。
而嘴角的笑意却是真诚:“朕既让你去溱州,是有事交代你,旁人做不了。故而明知阿姐舍不得,还要分离你们。”
齐棪心道果然是亲姐弟,这蹙眉又含笑的神情像神了。
至于舍不得?
齐棪怀疑,难道不是自己走后她喜出望外,载歌载舞,在公主府大摆几天宴席吗?
虽说氿仙阁没了,但那也保不准她去别的秦楼楚馆。
认识什么王辞镜、李辞镜。
嘴上恭敬道:“长公主向来识大体,何须臣劝。”
魏琇笑了笑,“颜辞镜的事你可查出?”
“已然明了大半。”
“抓紧时日,三五日内务必告与朕,而后你再启程去溱州。”
等齐棪从殿内出来,烈日仍旧晒的人心口发慌,才走几步,背后又出了汗。
他站在禁宫中的复道之上,仰头,目光掠过宫墙和楼宇,往那万里无云的纯净苍穹看去。
眼中更多的是坚定,这天下必将海清河宴。
过了两日,风声传进翊安耳朵里,连舜钦因对上不敬,被齐棪当着许多人的面狠狠训斥。
甚至扬言要罢他的官,让他不服气,便滚回乡下种田。
是花燃及时拦下,替连舜钦求情,这事才算过去。
翊安虽想知道,连舜钦到底做了什么,能把一向脾气好的齐棪,惹得说出那样的刻薄的话。
齐棪没有说的意思,她也没去问他这些烦心事。
他这两天在让人收拾东西,离京的日子想是快了。
“此去溱州,少则十几日,多则一个多月,可会想我?”
翊安话还没说,直接抱住了他,穿着薄纱寝衣蹭在他身上,带着哭腔道:“夜里醒来,枕边空无一人的滋味,必定不好受,想来我要为夫君痛哭几场。”
“……”
齐棪:“戏有点过。”
翊安一拳捶在他背后,将他推开,“不演了,你忙你的去,又不是走三年五载。放心,我保证,不会在外拈花惹草。”
齐棪等的就是这句话:“夫心甚慰。”
翊安方才都那般在他怀里蹭了,齐棪不是姓柳的。
当夜,两人又是一番腻歪。
自知道齐棪要去溱州,翊安这两回都不喊热了,倒算乖顺。
齐棪想是存了心要翊安离不开他,夜夜想他才好,于是这回没顾自己,单忙着伺候翊安。
他花样百出,口指并用,翊安差点没被他闹疯。
到后来,已是他做什么都由他,半点没有自己意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