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回可立了大功。”
“可我娘子说,差点闯了大祸。”魏思荣看眼门外,缩着脖子小声道:“都把她气哭了,哭得特别失态。”
翊安叹了口气:“她是心疼的,不是气的。”
“又气又心疼吧,我答应她,以后再不胡闹了。”
他说罢,歪着头笑:“既是功劳,可有赏赐给侄儿呢?”
“说,要什么?”
他一时拿不准主意,“我得好好想一想。”
“你想,改日找境宁王讨去,他能给的更多。”翊安不客气地把齐棪推出去,又好奇地问:“你如何寻到的机会,偶遇吗,为何那般赶巧?”
“那几日京里不平,我听说长公主府被阮府围,便叫人悄悄盯着两边的动静。”
他扬眉傲气道:“我怎么也是魏家人,取阮间的命,既替魏家出口气,也替我死在阮家手里的兄弟报了仇。”
翊安这才真切感受到,他不是个纨绔,心中自有大义,比那些道貌岸然地缩头乌龟强得多。
“做得好,只是日后再遇上这种事,要三思而后行,别让家人担心。”
他乖乖地啄米似的点头:“姑母对我真好,侄儿好感动。”
“嘴贫,好好将养着,我回了。”翊安行到门口,又折回去添了一句:“清河郡主的夫君,前段时日去了。”
魏思荣知道这事:“许久没见郡主,想是在家悲痛呢。”
悲痛不见得。
但丧夫,怎么也得装装样子。
翊安刚踏出院子,迎面便遇见魏思荣的母亲和他夫人。
前者胆战心惊地问可是思荣闯祸了,在翊安夸上几句之后,脸上稍稍露出自豪的神情。
后者自始至终挂着得体的笑,翊安问什么,她就回什么。
娴静温和,通身大家闺秀的做派。
陈榕施然欠身:“长公主慢走。”
回到屋里,先是阖上窗户,转而看向魏思荣,蹙眉问:“怎么穿起衣服了?”
“姑母来,我不好光着,匆匆套了一件。”
陈榕一听,急坐到他身边,解开衣裳看他伤口,“好不容易结痂,仔细再把伤口弄裂开,还没疼够是不是?”
魏思荣当即瘪嘴,“好像是有一点疼。”
“我去给你拿药。”
魏思荣一把拉住她:“娘子,你先给我吹吹。”
陈榕顾不得训他,当即小心翼翼地替他吹着背后的伤,柔声问:“好一点没?”
“嗯。”魏思荣轻靠在她怀里,美滋滋地傻乐。
回去的路上,翊安没精打采斜倚在马车里。
齐棪这几日得了闲,夜里没度地闹,害得她日日腰间酸软,偏偏在外还得挺起脊梁端着架子。
挽骊默默地替她按着腰背,力道拿捏得刚刚好。
“花燃的腿怎么样了?”翊安懒懒地问。
“无碍,要细养。”挽骊淡声回。
“他可有跟你说什么?”
“说他不能走动,闲得发霉。”
挽骊回忆起来,她不会骗人,又诚实道:“还说我去看他,他很高兴。”
翊安无声笑得欢,“我这段时日不出府,你不必寸步不离。若想去见他,随时去。”
她摇头:“挽骊的职责是陪伴公主。”
翊安侧过身,扶住她的下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当务之急,是解决终身大事,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可不能在我手里头老了。”
“解决了终身大事,有什么好?”她平淡地问。
翊安笑她这话问得傻,姑娘家到了岁数自是嫁人好,哪有一辈子跟着主子的。
逗她道:“自有你想不到的好处。”
“这算好处吗?”
挽骊面无表情地发问,手上力道陡然加重,直激在翊安最酸痛碰不得的地方。
“啊——”翊安没防备,尖细地叫出声。
又好气又好笑,在她手上拍了个清脆的巴掌:“连你都来欺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