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水月见其要走,立刻起身挽留,“老夫人不再坐会吗?”
卫老夫人摆摆手,“年纪大了,想早点休息。你们再聊会吧。哦,对了,长风啊,你的衣服被褥什么的,娘都让人送到这里了。”
“老夫人……”钟水月有点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觉得很愧疚,要不是老夫人帮着自己追卫长风,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住一大宅子。如此看来自己好像是不爱孝顺婆婆的恶毒媳妇。
第一百四十章 卫长风的别扭心态
咦?这个称呼,现在说出来,是不是有点早了?钟水月羞红了脸,还是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卫老夫人上了马车,回去了。
钟水月不是滋味的往回走,倒是卫长风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吃着饭菜,偶尔逗逗鸟。
等到吃过饭,夜深了。钟水月满怀心事的坐在后院石凳上抬头望着天。
天上是圆满的月亮,皎洁的月光洒将下来,将地面铺上一层银霜,此时的钟水月正好在银霜之下,抬头望天。
面庞干净的宛若飞天的仙女,卫长风遛鸟之余,只是瞥了一眼。但这一瞥却定格了一切,月光禁止了,时间禁止了,就连看她时候的心跳仿佛都禁止了。
卫长风脑海中想起了那个面庞干净,没有任何涂抹痕迹的素白清秀的脸,那个真正的她的容颜,是何等的楚楚可怜。
当日他紧抱着她,那么信心十足的带她离开邱家,离开所有人的鄙视目光,甚至不惜一切推掉邱家的宴席。
为什么?卫长风心中大大的打了个问号。当时只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因为满腔的正义迫使他不得不锄强扶弱,即便不是钟水月,是别的人,他也会这么做。
可如今,这种感觉在悄悄的发生变化,他想再次用这种说法说服自己,却怎么也说服不了了。
心底里似乎有另一种声音在反抗,“如果仅此而已,为何还要偷偷的买下发钗刻上她的名字?如果仅此而已,为何厚着脸皮要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如果仅此而已,为何那么痴恋的望着她,那么想保护她?为何看见别人靠近,就想生气,为何,为何?”
“够了,够了!”卫长风烦躁的吼了出来。
还在赏月的钟水月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纳闷的看着像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
“你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要不要给你买点?”
钟水月半打趣半关切的问道。
这个问题,狠狠的击中了他的心,卫长风此刻平静了不少,摇摇头,愤愤的与心中那道声音作对。
我说什么,这种女人不说话能吓死人一说话能怼死人,我能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是看在她是个女人,我是个男人的份上,理所应当的保护了一下。再说了,就算她不是女人,我好歹也是县令,县令保护百姓也是理所应当。
总之呢,无论从何种角度考虑,我都是理所应当的,没什么为什么,就这样。
卫长风心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果然心底那个反驳声音再也没出现,他平静了一阵,舒了口气,从钟水月身边抆肩而过,然后淡淡的回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我先睡了。”
之后便若无其事的上楼,刚跨上一阶台阶。
心中那个声音又幸灾乐祸的响起,“既然如此,那你解释这么多干嘛?还有,你的心好像跳的很快呀,我听听!”
卫长风心猛然一停,而后疯了一样猛跳,卫长风当即脸色大惊,捂着胸,踩着飞快的脚步,落荒而逃。
静谧的夜晚,钟水月只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飞快的踩楼梯的声音,扭头扫了一眼,但人已经上楼。
“这男人真的吃错药了?”
呼一阵微风起,天色微凉,尽管还是夏季,但入夜之后还是有些凉,钟水月抬脚上楼了。
路过卫长风的房间,看到烛光微闪,顿了顿脚步,正欲上前敲门,烛火却灭了。钟水月叹了口气,放下举起的手,想着人家大概是睡了吧,也就不打扰了,径直往自己的屋里走。
而黑夜里,卫长风双手扶着被子,锁着脑袋,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那道人影已经走过。
面前那支蜡烛也已经熄灭,只是还留有盘旋的烟圈,卫长风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来的滋味。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害怕见到钟水月了。
凉风习习,风从窗户缝隙中吹了过来,将窗户吹开,卫长风打了个寒噤。
正欲上去关窗,却听见两屋之间的那道槅门正悄悄的打开,卫长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钟水月的脚步轻轻走来,关上了窗户,又替他遮盖好掉落的被子,站着前头发呆了一阵,良久良久,才回到自己屋子睡下。
卫长风假寐装的神经紧绷,等人走后,脑袋上一串汗水淌落,也觉得被窝里热了些,索性坐起,对着黑夜里发呆。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第二日,一早钟水月就起了,开门声和脚步声传来,卫长风听得清楚。
因为一宿没什么困意,他也早就醒了,只是有些害怕,害怕与钟水月碰面,索性装作还在睡觉。
直到等人下楼很久之后,他才装作睡懒觉刚起床的样子,下来。
却看见钟水月在装什么东西,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伙计们赶来帮忙。
卫长风一边下楼,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的背影看,尤其是忙碌的样子,指挥伙计们有条不紊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吸引人,老道目光像是沾了胶一样黏在身上。
直到钟水月转过身,卫长风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他的小心脏心虚的乱跳起来。
“哥,你醒了?”钟水月笑着冲其挥挥手。
卫长风心情未平,神色有些紧张。钟水月看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个正常样子,真担心得了什么病,便关切的问了问,“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
卫长风更尴尬了,为了有个正常的借口解释这一切反常的举动,便只能说,“昨晚还叫我大人,今天就叫我哥。你这丫头是拿我开玩笑吗?”
钟水月纳闷,“大人,大哥,不都是你吗?难道你喜欢我叫你大人?这也太生疏了吧?”
“很生疏吗?你也说了,都是我,叫大人难道不可以吗?”卫长风苍白的反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