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风立刻以搜人的命令命令衙役全府搜索,顺便寻找任何可疑之物,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果然,他们找到了很多东西,还有那位厨娘,厨娘被找到时已经断水断粮一天了,因为年纪老迈,又受了惊吓,加上体力不支已经晕厥。钟水月立刻派人去找大夫,又叫人去厨房找点稀粥。
而这个时候,府里丫鬟家丁都知道自家主人完了,县令卫长风要给他们带来光明,全部大着胆子要举报邱大人的种种行为,看他们一个个情绪激烈的样子就知道是有太多的委屈要诉说了。
因为人太多,卫长风也来不及听取,所以就叫所有衙役都带着笔墨纸砚把他们要说的统统记录下来,当然会写字的家丁丫鬟也可以自己写,写完了交给他看就是。
于是乎,到了晚上,衙役呈上来厚厚好几叠,钉在一起能出一本书了。
钟水月和卫长风看到这里,又是佩服又是惊叹,“哇赛,这个邱大人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还能把罪证垒的这么高。不得不佩服啊,这个人也算是恶人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了,一般人还不一定能做到这么恶贯满盈的。”
卫长风被她的话逗乐了,忍不住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碎发,“你这丫头说话总是这么可爱,还真是爱不释手啊。”
钟水月老脸一红,娇羞欲滴的教训起夫君,“你呀,没个正经,谈正事呢,别转移话题。”
“哦,好吧好吧,为夫错了。”卫长风一副小孩子犯错的样子,无辜又可怜的看着钟水月,看到她爱心泛滥,想责备都责备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今晚这么多要看,我陪你吧,我们一件件梳理。”
于是乎夫妻二人,一人一本书一样厚厚的状纸,一字一句看过去。勾圈点叉,就差穿龙袍了。要是穿上龙袍,他们这样子还真像是皇上批阅奏折,哎,虽然不是皇上,可他们还是日理万机,累成狗。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已经夜深了,蜡烛已经烧了一半,烛火微微弱弱。眼皮子也在左右打架,钟水月努力撑开眼皮却没多久又合上了,又一次努力撑开,视线里卫长风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傻笑,然后,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也只剩下了里衣,再低头一看腿上盘着的另一双腿,脸上顿时红霞菲菲,钟水月娇羞的拉过被子遮挡脸颊。
“丫头,早啊!”
磁性温暖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卫,卫长风,你,你什么时候醒的?”钟水月把头藏得更深了,整个人都钻入被窝里,她感觉自己羞的不能再羞了。
卫长风却笑的愈加清脆醉人,头放在被子外她脑袋的位置,又习惯性的揉了揉,声音却透着懒散,“早就醒了。想不到你的睡相这么这么差,早知道我就……”
“早知道你就不娶我了是不是?”气鼓鼓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人就是不出来。
卫长风笑道,“不是啊,我是想说,早知道我就应该在成亲当晚就跟你练习练习,这样,睡久了,我就习惯了。这下倒好,初次习惯,还不适应!”说完,又透着贱贱的笑声。
这种笑声笑得钟水月脸又红又烫,还有些难为情。
“卫长风,你以为你的睡相有多好,那双腿要是能伸缩,你恨不得伸到天涯海角去!”钟水月气鼓鼓的抱怨。
卫长风心里倒是甜蜜的很,“我,我那不是第一次嘛,太激动了,手舞足蹈。习惯,习惯就好。”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睡相不好咯?”钟水月做小女人姿态,不依不饶。
卫长风很受用的点点头,“是,是,是我不好,娘子我错了,原谅为夫吧。”
被子里这才发出咯咯的笑声,随后跟只小乌龟一样,从壳里弹出脑袋。
卫长风大手一挥,翻开被子,一把抱住了钟水月,搂在怀里,亲个不停,那气势先是霸道的攻城略地,之后才是温柔的深入浅出,钟水月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沦入一块温柔之地,随即覆手反吻回去。
二人吻了很久,知道彼此都脸色绯红,羞羞答答,才喘着气停下。钟水月伸手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余光才看见床单白白净净,看样子昨晚他们只是抱了抱。
尽管心里有那么点小失落,但也能理解,最近案子太多,他们都太累了,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钟水月穿上衣服去铜镜前梳妆,卫长风也很快的起身穿衣,跟了过去,顺手将发钗插入她的发髻。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尸体在哪
“昨晚,那些我都看完了。家丁丫鬟们都在抱怨邱的为人,他一直都是个暴躁的人,动手打骂下人是家常便饭。而且工坊的伙计原本可以不签卖身契的,他却逼着所有人都把卖身契签下。最重要的还是那件纵火案,从他们口述来看,的确跟邱有关。很多人已经不满他的苛刻条件,本来他们赚的工钱就已经很少,但他却以各种理由克扣工钱,拿到手更是少之又少。于是在大家的怨恨声里,这两人带头跟邱讨要工钱。第二日厨房就起火了。应该就是邱放火杀人。但这些也得找证据,一会你随我去看看。”
“那尸体呢?烧死的两个人尸体在何处?”钟水月最关心的还是尸体的问题,如果找不尸体,即便查到邱放火,他也可以说成是别的原因,就逃离了放火杀人的罪责,所以尸体也是最为重要的。
卫长风笑了笑,“想不到你还想到这一点。其实不瞒你说,尸体,我已经猜到了。你还记得那次毛自荐攻入大河塘县,之后卫家起火的事情吗?”
钟水月点点头,满怀期待的听卫长风往下说,“怎么,这案子还没破?”
“那倒不是,只是这件案子里,左裕淸曾经想用另外两具尸体掩盖真相。而那两具尸体我当时就已经查过,的确是死于火焚,但时间很长了。工坊失火的案子先发生。就是因为发生失火导致失盐,邱才不得不求助左裕淸。所以左裕淸知道尸体在哪,他就是拿了这两具尸体,充当那两具尸体。”
“那还不去运来?”
钟水月急得不得了,同时也很惊讶,这一切事情居然能串联到一起,而且还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不得不佩服策划者左裕淸的精细计划,幸好这人已经死了,否则留在世上不知道要闹出多大事情来。
“别急,我已经让大河塘县那边的衙役送来了,我娘负责了此事,所以还在来的路上。”
“对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怎么你派人接娘过来,到现在也没过来。原来是另有任务。”
卫长风笑了,“我可不敢让娘这么大把年纪跟着我破案,只是她主动提出的。反正也要过来,顺便负责押送尸体。也幸好那些衙役都是善良之人,说是我娘负主要责任,但大家到底是年轻人,不会让一个老太太太忙碌的,我放心的很。”
钟水月也笑了,“所以整个邱家所有的盐案,应该是这样的吧。左裕淸为了得到邱家弄垮邱家,所以故意借着伙计不满的事情,激发双方矛盾,导致邱大人纵火杀人,盐量损失。这个时候他又出主意让邱员外这边抽出十万石盐弥补儿子的损失。这样邱员外这边就无法向朝廷交到,就不得不贿赂前县令。而前县令当时正因为我爹不肯酿酒的事耿耿于怀,让邱夫人污蔑我爹,所以他跟邱家有着人情。邱家让他帮这个忙,他也就义不容辞了,所以中间就没有收受贿赂,才查在当时查不到前县令的罪证。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惜,左裕淸失策了。他没想到因为自己和陈乃霆同时去了大河塘县之后,邱大人身边就没有他自己的人看着了。于是让王允改了主意。王允一定是跟邱大人分析了其中厉害,毕竟拆东墙补西墙的结果就是让其中一方受损,不管是他也好,邱员外也好,都是他们邱家受损,不好。于是王允想了一招,让邱大人把盐量丢失的情况推到起义军身上。这样,他的损失就合情合理了,也不用让他爹娘背锅。
但是又出了情况,谁能想到邱员外动作这么快,一听到消息就立刻搬盐,县令那边也已经做了修改。没办法,他们只能把运出去的盐,中途让船帮改道。所以我们才会无意中发现那书生的村子里有这么多盐。”
如果一切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钟水月目光一闪,十分肯定的望着卫长风。
卫长风听完她的分析,又惊喜又赞赏,“不错,不错,夫人,你果然聪明!这一切就是如此。我昨晚在看那些下人写的案卷上就有说过这件事。他们说陈乃霆走后,邱少爷跟王允走的很近,而且邱那个冲动的笨蛋,自己是绝对想不到这招的,一定是王允出的主意。”
钟水月也是这么想的,“没错,我初来隆里县的时候就看见他跟王允走得很近,两人居然还说悄悄话!”
钟水月说着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那天海滩边出了尸体,全村人围了过去,她和毛灼华也在。当时她就看见邱大人跟王允走得很近,而且两人时不时的往他们这边看。之前一直不明白,就在刚刚,钟水月跟卫长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豁然开朗了。
“我明白了,我想明白了。你还记得之前毛灼华的身份泄露的事情吗?我们都在怀疑是陆善所为,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应该是那个姓邱的人放出的风,因为他知道,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大河塘县人士,日常走动,认识毛灼华也正常。而陆善根本不认识,而且以他的性格,真要知道,早就杀了毛灼华了,不会使用舆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