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燎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咬着牙说:“我就说燕羽哪会来这么一堆歪主意,又是派人伺机放火烧城、又是联合纳玛反叛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吗?宫中的那些内线也都是你的人吗?”
那你这四个月,究竟在哪里?父王他…父王的事…你…
吴亥点头大方承认:“嗯,宫中的线人是我的。但燕羽有一点搞错了,他派在各个阁楼下的人不是他的,也是我的。”
燕燎瞳孔一缩,对着吴亥的脑袋挥刀而去。吴亥从马上跃起,脚尖点在燕燎的刀上,一脚踹在燕燎格挡的手臂上,而后抽出腰侧的长剑,和燕燎缠斗在一起。
吴亥说:“我的剑法,有大半都是世子你教我的呢。”
燕燎口中又呛出了一口血。
裂开了,全身上下的旧伤,不出意外应该全都裂开了。尤其是歪在心脏外的那道长长的疤,明明那一刀并不深,现在却疼的最为厉害。
五脏六腑犹如火烧,全在对自己叫嚣着快住手,住手,你不能对眼前这人抱有杀意。
可是要如何住手,如何才能不想杀了他?燕燎现在恨不得把吴亥五马分尸才好。
两辈子经历过无数厮杀,燕燎早习惯了伤口和痛楚,但只有当对吴亥抱有敌意时,那种从内脏蔓延至皮肉的苦楚,是格外难以忍受的。
这种奇怪不合常理的事情,曾一度让燕燎对吴亥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怀疑吴亥是什么怪物?
然而这种怪事只限于自己和吴亥间,自己无法手刃的吴亥,却可以被他人轻易地伤害。
就拿吴亥曾被燕羽从宫墙上推落一事来说,吴亥跌断了腿,卧床几个月都爬不起来,但燕羽一点损失也没有。
哪有这种怪事呢?
抱着犹疑,抱着猎奇,燕世子多次尝试,一次次下来,发现自己是真的拿吴亥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能对他怀着恶意上手,也不能在他伤弱时抱有杀意。
其中最难言的怪事,是范先生离世的那一年。
那一年吴亥染了很重的风寒,药石无医,病弱的几乎就快要死去。
燕燎一忍再忍,甚至跑到长城脚下待了几天,就是不去看吴亥,想着既然病的那么重,干脆就让他这么死了算了吧。
要是他死了,这种怪事就不会再继续下去了,上辈子的仇也就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