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熬搓着双手,声音越发的低:“阴遁使人眼迷,却分时格,困不到那么久的。”
他听出燕燎语气里的玩笑意味,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吴亥没有接话,头微抬,目光看向逐渐往西倾斜的日头。
燕燎往木屋上一靠,看着皎皎如月的侧颜,也不知道一个太阳有什么好盯着瞧的,说:“我要带着他们回冀州了。”
齐熬没有什么要拿的东西,来时一切隐于山野,走时一切归于山野,只等谢司涉回来,说走就能走。
燕燎继续说:“今晚我宿在青鸟坊,明日一早出发,你…你可以和司马宗请辞,明早在城门口等我。”
吴亥凤目轻扫,温和笑问:“世子觉得,我也应该和你一起去冀州?”
燕燎拧眉,理所当然道:“不然你在琅琊郡干什么呢?还有那个司马愉…你就跟着那个混小子,整日不务正业吗?”
两人心照不宣地想到了他们是在琅琊郡的哪里重逢的。
当着外人的面,燕燎也不好直接教育自家弟弟不许去那种地方,只是脸色特别难看,任谁见了,都觉得他随时要起来揍人。
吴亥更是惊了:他居然还说我鬼混!?
冷笑一声,吴亥道:“世子未免管的有些太宽了吧。”
火猛地往头顶上一窜,燕燎刚要暴起发作,又想到了什么。深呼吸一口气,忍住脾气,燕燎好言道:“本来,我确实也没准备让你跟着我一道回去,可这不是恰好在野树林里遇到了吗。”
这话刚落,凉如水的心又往下一沉,黝黑双目夹杂着不明情绪,吴亥歪头静静看着燕燎。
燕燎:“嗯?”
吴亥浅笑,温声道:“世子放心,无需你顺带邀我回去,今日一别,将来,我们也必会再相见。”
燕燎一怔:“…不是…”
燕燎还要再说什么,谢司涉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谢司涉看向吴亥,吴亥冲他轻轻摇了摇头,谢司涉便懂了。
这里也确实不是分别的好地方和好时机,总是要一起去琅琊郡城的,谢司涉也有其他话和齐熬说,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