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本来就准备炒高价,肥羊送上门还客气啥?!这次梅大娘拿出杀猪的本领,一把宰客刀舞得虎虎生风,四色的花皂竟然叫出十倍的价格。
南郡商人一阵肉痛,打心眼里觉得这价格太高了。这不就是个边城么?京里卖的皂角粉也没这样贵的价格,果真胡人只认铜钱。
可等梅大娘给他看了试用装,南郡商人就不吭声了。
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皂粉,而是一颗颗如玉石雕琢且散发香气的神奇物件,每一颗的味道都不同,用它洗手,手上还残留着香气。
还有那君子皂,清淡却隐有芬芳,绝对会是世家郎君的心头好!
南郡商人其实不是自己说的是陆家采买,他来自一个靠陆家鼻息生存的小家族,这次出来是替主家寻觅些稀罕物送礼。
陆家郎君多名士,君子皂和君子套盒都做得风雅有趣,听闻当今陆家郎主和胞弟都是绘画大家,最爱高洁之物,郎君们一定会喜欢。
最妙的是,这是西海送入本朝的第一批货,赶着让封家订走了一些,余下的不足入京,还在等后面补充。
也就是说,现在大业朝上下,除了封家以外没人用过花皂和套盒,他要是能抓住这个时机献给陆家郎主,那绝对是独一份的光彩!
想到这里,南郡商人咬了咬牙,忍着肉痛定下了五十个套盒。
他倒是想要更多,但梅大娘死活不松口,非说再多主家就要觉察,只得作罢。
这样的“肮脏交易”频繁在定安城发生,等宁非收到消息的时候,梅婶子已经把宁府作坊的存货都卖光了。
宁非暗暗感叹,这位之前跳过“掌中舞”的大娘真心长袖善舞,能脚踩七八条船还不翻,竟然把每个客户都哄得高高兴兴,都以为自己占了独一份的大便宜!
人才!真是人才啊!
觉得占便宜的不仅仅是南来北往的商人,揣着足光散回家的封小弟也是一本满足。
他终于能把他的多宝阁填满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墨宗出品,他小非哥的定制,洗脚粉连大哥都没有份。
回府以后他就想溜回自己的院子,却好巧不巧,被他爹派来的常随叫去了正院。
封大都护大马金刀坐在榻上,面前还摊着一张羊皮,上面绘得正是漠南草原地形图。
见两个儿子进来,伸手随便指了指榻。
“来得正好,我准备出兵狮子口,在下雪前把胡骑推到祡岭西线,你们看如何?”
听他这样说,封恺微微皱眉。
“父亲,原本不是计划开春,为何忽然提前。”
“嘿嘿嘿。”
封大都护抓了抓头。
“这不是有水泥和火炕了嘛!祡岭西线到冬天就封冻,以前不占那是因为要冻死人,但地都是好地啊,盖个坞堡就能推到胡人的拆打城,不要白不要!”
“现在咱们有这两样宝贝,为啥还等着胡人顶着老子的脑门晃悠?!老子冬天把地圈好,开春胡人再想过来,那就得拿命来换!”
封恺微微敛目,沉吟了片刻,觉得这计划虽然激进了些,倒也不是不可行。
左右祡岭都是要拿回来的,不能留给胡人做南下的缓冲。
“也好。”
封恺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刀锋。
“那我明天就去准备,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不知何时就会下雪,要出兵还是尽快。”
“正该如此。”
封大都护的眼眸一直盯在地图上。
“倒是多亏你那位小友,不然我也不敢如此抢进。若是此役能成,墨宗便是大功劳,人家要的九凌湖得尽快给了,免得说我们封家人不讲信用。”
“自然。”
商量完了正事,封大都护目光一转,瞄到在一旁装鹌鹑的封小弟。
“广原这次也跟你大哥去长长见识,别见天在城里乱窜。你怀里鼓鼓囊囊的,揣的那是什么?”
听老爹这样问,封小弟的心中立刻闪出一抹不祥的预感。
“没啥,就是个木盒。”
他蔫巴巴地说道。
“木盒?”
风大都护眼神贼尖。
“那不是墨宗的盒子吗?三丫头今天抱回来不少,把你堂叔的私房都抠没了。你那里面装的是啥?”
大哥就在跟前,封小弟也不敢跟老爹撒谎,正好承认是宁非送的洗脚粉。
“泡脚的?”
一听这个,封大都护忽然觉得脚痒,很习惯地朝着幼子伸出手。
“拿来让你爹我试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