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老军屯敲了敲烟袋。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墨宗在那边开垦了新的田地,据说还要在乌知河上建水坝,你们去也能长不少见识。”
“我之前去看过他们灌溉用的水龙车,可是个神奇的机关,脚踩着就能提水,一点都不费力气。”
“那时候教员就说过,以后水坝要是建起来,用水推着水龙车能自己动,比现在还生理。”
老军屯在农科班还是很有威望的,他都这样说了,余下众人也对九凌湖生出了几分期待。
可真等人到了九凌湖……军屯门的眼睛都看直了。
“哥……”
年轻的军屯目瞪口呆,机械扯了扯身边的中年人。
“哥你们村以前都这么……的吗?这这这这这也太……了啊!”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眼前的这块土地在他的认知中,已经不能以“村”来称呼,这分明是座城池了!
不不不!
年轻的军屯抓了抓头。
也不能说还是城池,至少和见过的任何一座城镇都不一样!
就拿定安城来说,那可是北疆最繁华的城镇了,有高高的城墙和大大小小的坊市,沿街的民房和店铺建成什么样的都有,一眼望去,高矮新旧各异。
不仅是定安城,边塞其他的小城也是一样,只有大小和人口的差别。
但九凌湖却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房子按照区域建造成不同的模样,但大体都是用灰色的水泥抹面,色彩风格十分统一。比如他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都建的是方方正正的两层小楼,沿墙都安装了楼梯和栏杆,每隔几米都有独立的门扉。
只是窗子的部分还是空的,连窗框的都没有,黑洞洞的窗口看着十分古怪。
“那是干什么的?为啥都没窗?”
其中一个军屯好奇地问道。
“那是我们九凌城未来的坊工宿舍。”
哈斯勒笑着回答。
他本来是木工班的弟子,无奈做木工没啥天分,爱笑爱说话的性子倒是和娘亲梅大娘一脉相承。
如今梅大娘在定安城看店做掌柜,他这个当儿子的也被宁锯子慧眼发掘,成了墨宗坞堡对外联络的工作人员。
不得不说,这活可真是太适合哈斯勒了!
他这人天生就是个话痨,和谁又都是自来熟,要真卯起劲来那真是从不冷场,很快就和军屯混熟了。
“宿舍?”
军屯疑惑地抓了抓头。
他们在坞堡住了一个月,对墨宗的某些“特殊叫法”也听得习惯,知道“宿舍”就是住人的房子。
“那为啥不安窗啊?冬天不会冷吗?”
听他这样问,哈斯勒神秘地一笑。
“自然是要装窗的,但现在还不着急,要等以后一起装。”
他也不欲再说,带着众人沿着湖边走。
九凌湖边都是大片田地,之前种下的玉米已经出青,黑土映衬嫩绿色的小苗,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爽。
“这便是用了你们之前学过的肥料。”
哈斯勒笑着介绍道。
“只不过在播种前,我们还给地上了底肥,等苗再长一长便可用到种肥,帮助夏收丰产。”
“这苗看着眼生,种的可是你们说的土豆?”
老军屯眯缝这眼问道。
哈斯勒摇头。
“不是土豆,土豆在那边,再过段日子就能收了。”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乌知河支流。
那里已开挖了一处新河道,并在河道上游的坡地处修筑了一座小型水坝,与通往九凌湖的水坝交相映衬,将乌知河支流分出两个流向。
土豆田在旧河道南侧,如今已然一片郁郁葱葱,但众军屯的目光都被新河道边的工地吸引。在新河道的岸边,有墨宗弟子正热火朝天地捆绑长铁棍,这些铁棍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像一张巨大的网,牢牢扎入泥土中。
“那是什么玩意?他们为啥要往地上插土棍子?”
一个军屯好奇地问道。
“噢,那是在建织布坊。”
“水泥里有了钢铁做筋骨,比只用泥巴更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