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酵母放太多。”
“明矾、明矾没放,我来我来,要这样下去明天别想出摊。”
做煎饼果子有个好处,除了生菜之外其他都不用太新鲜。比如油条,新榨的口感太过酥脆,与煎饼酥脆的口感对冲,所以要放上一段时间才能用。
所以父女俩可以在头天晚上准备好,睡个安稳觉,而不用像其他卖小吃的那样,凌晨两三点就得起来热乎着做。
“六十啊,曼曼,城里那些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六十块。”
王曼将油条捞出来,她喜欢干净,所以下午特意从空间兑了一瓶无添加剂的洗洁精,将餐车里里外外打扫的光亮如新。如今盛放油条的铁丝盆反射着新鲜油条黄澄澄的光,单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所以主席教导我们: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王继周抆抆额头上的汗,忍不住笑出来:“是,你上初中的钱赚出来了。”
王曼晾好油条,将油滤出来,垂眸说道:“咱们也不能只和那些工人比,虽然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但你看市里还有好些人家住上了花园别墅。”
“人家那是富户,咱们哪能去比。”
抬起头她疑惑道:“哪儿不一样了,怎么不能比?爸你看奶奶家,三十年以前也是土财主,现在怎么样,老宅不是一片瓦都找不剩?你再看张书记家,我小时候他们还很穷,现在人家那?”
王继周想着张家三兄弟那连成一片的砖瓦大院,默默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就是这样,爸,再三十年指不定你站在中国最顶端,指点江山,飞扬文字,出任ceo,迎娶高富帅,哦不,白富美。”
“说什么瞎话,竟是一套一套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捏着六十块,王继周心中却是难掩豪情。不为自己,就为了这样贴心的闺女,无论如何他也得活出个人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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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晚,再到实验小学门口出摊时,煎饼果子已经不再是门可罗雀。
杜奇早就等在那,不过有人比她更靠前,正是昨天计较放不放香菜的老奶奶。
“王奶奶,这么早?”
“都六点半了,他们七点上班,不早了。”
“是不早了。”搬下餐车,王曼望着坚持要留在这的父亲,无奈的摇摇头:“爸,今天让我一个人试试。不然过几天打稻子,你真忙不过来。”
“没事,大不了咱们雇人。”
王继周心里自有一本账,雇人能花几个钱,他卖个一两天煎饼果子就能赚回来。
王曼眼中闪过惊喜,其实经商最难的不是门路,而是思维方式的转变。这可不是后世信息爆发,有无数的现成经验挂网上。父亲能这样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应下她开始忙活:“奶奶我给你挑个大鸡蛋。”
“挑俩,我要俩煎饼果子。”
“哎,好咧,杜奇你稍微等两分钟,很快就好。”
不用她说,杜奇已经自来熟的站在那,拿出一本旧书叠起了隔热纸带。见她疑惑的看过去,他摸摸后脑勺自发解释:“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在这就当凉快。”
送上门来的帮手,王曼自然不会拒绝,当然她也不会白占人家便宜。
“你吃饭没?”
“还没,等会给我来四十个,给叔叔们做早饭。”
老奶奶接过去,有意无意的看了眼他们家餐车,牵着孙子朝旁边另外一个老太太嘀咕:“真干净,昨个拿回去我掰开来看过,绿豆面应该是当季新出的,还有那油,跟咱们自给用的一模一样。锅碗瓢盆也刷锃亮,这东西干净,吃着放心。
王曼正处在顺风的位置,将两人的话听个一清二楚。裹着油条她心下宽慰,不枉费她花大价钱买洗洁精,然后用大力气刷餐车。
卖小吃最忌讳一个脏,脏乎乎油腻腻的,别说让人家吃进去,就是她自己看着心里也难受。这不是洁癖,而是良心使然。
民间权威卫生机构检测达到特等,煎饼果子的香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味蕾,昨天持观望态度的人终于围上来。虽然杜奇比昨天少要了六十个,但看这架势,今天还能提前收摊。
先给他出了四十个,王曼特意多做一个,杜奇数数:“多一个。”
“送你的。”
杜奇递过来两张十元钞票,有些难为情:“我没多拿钱。”
“你帮我忙时也没说要工钱,这东西都是我们家地里出的,拿去吃吧,不然往后我可不敢让你帮。”
杜奇也不别扭:“等我一分钟,给他们送回去我再回来。”
“行。”
边说着话她手下也没停下忙活,一个个的煎饼果子出去,没等到五个,杜奇回来,边上还跟着一个存在感比他更强的人。
“虞楠?”
“恩,她晨跑时把钥匙锁家里边了。”
虞楠还是一身运动服,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可王曼却感觉她的脸比刚出来时红了点。
“楠姐,你要不嫌弃这油烟呛,就先吃个煎饼果子在边上歇会。咱们仨也能说话,不会太闷。”
虞楠是真的饿了,接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后,她才发现自己还忘记带钱包。
“你先歇会,我来干活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