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声音中明显带着颤抖,杜奇上去抓住蛇,随手扔出帐篷外,拉开睡袋拉链,将她剥玉米般弄出来。
“阿奇,有蛇。”
杜奇打开手电,照向外面,密林分散了王曼注意力,她清下紧成一团的嗓子,单手抓住杜奇衣角。
“好多蛇。”
“不怕。”杜奇给她理下凌乱的头发,被发丝盖住的小脸再次露出来。掏出帕子给她抆着冷汗,他突然有点后悔答应父亲这么做,看都把曼曼吓成什么样了。
“乖,没事。”
婴儿般的拍打逐渐平复了王曼的恐惧,深呼吸一口气,她松开杜奇衣角。
“我没事了,阿奇,我们抓点蛇,做蛇羹好不好。”
想起蛇羹那又鲜又滑的口感,王曼默默地咽下口水。这些软体动物,虽然活着的时候可怕,可真的很好吃。
……
杜奇无语,他有点跟不上曼曼的脑回路,这个小吃货。
“不怕了?”
“当然还怕,不过这不有你,你在这它也不会爬我身上。”
因为有他,杜奇如喝过冰糖雪梨一样,凉丝丝、甜滋滋,满心的男子汉气概现在更是爆棚。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们分工。我去找个袋子,你负责抓蛇。明早杀死,我来炖蛇羹。”
“你知道哪有袋子?”
“厨房装菜的编织袋不就好?”
“我跟你一块过去。”
王曼本来想拒绝,但帐篷里都有蛇,半路上会不会再出现?这里当兵的都不怕蛇是够奇葩,她可怕啊。
“好。”
杜奇牵起她手:“我带你抄小路,小心防雷。”
避雷要牵手,伸出手,她任由杜奇牵着。大手略高的温度,带给她温暖和安心。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两人半夜猫进厨房,差点惊动值班的炊事兵。
“感觉我们好像佛祖灯前偷油吃的小老鼠。”
王曼咯咯笑着,将编织袋口挽个花,杜奇弯腰,捏住七寸将蛇放进去。越抓他越是心惊,父亲和钱叔叔不会抓干净山上所有蛇吧?一条又一条,这会已经有二十条。
“阿奇,你那边没有蛇?”
她怀疑了,杜奇一惊,这事要是被发现得多丢人。支支吾吾中,他似点头似摇头。
王曼却脑部多了,阿奇这么沉默,可能刚才也是被蛇一跳。不过他比她厉害,不仅抓住了蛇,还赶过来问她有没有进蛇。
“你能来太好了,那蛇没吓到你吧?”
她这是误会了?杜奇放松,扬唇,他并不打算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
“没事,抓好了,你看看?”
王曼往袋子里看去,半袋子蛇盘旋在内,各种花花绿绿的蛇纹,有两条还往上吐着信子,骇得她差点犯密集恐惧症。
“坏死了,别吓我,快点收起来。”
“它们伤不到你。”
杜奇放开袋子口,就着挽个花,坐在睡袋上问道:“好了,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睡觉?
她今晚怕是不会有心情睡了,看着打呵欠的杜奇,王曼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奇,你困了?”
跟曼曼在一起,杜奇真的一点都不困。
可他知道,这会他还是困点比较好,所以他直接打个呵欠:“好像是有点困。”
他真困了……今天一天,他开车从北京过来,一白天没歇上,晚上军-演又跑前跑后,折腾到现在还帮她抓蛇,铁打的也会累。
“那你介不介意,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个人?”
“恩?”
杜奇一脸错愕,心里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雀跃。跟曼曼一起睡,一晚上都有她陪在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
“我会很安静,一点都不会吵到你,我只是怕一个人睡。”
小心地斟酌着词句,王曼心里也在犯嘀咕。一般女孩要陪男孩一起睡,后者不都得屁颠屁颠的,现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怎么阿奇就一副柳下惠的模样,这不科学!而且他还皱眉,难道她就那么差,跟凤姐一样不招人待见?
杜奇乐意,他乐意死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答应太痛快,那样很容易被人当成流氓,他可一直是正人君子的美好形象。
“曼曼,我是怕影响你。要是被你奶奶他们知道,肯定会说你。”
王曼恍然大悟,她就说嘛,阿奇怎么会嫌弃她。原来他是在为她想,毕竟现在风气保守,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一切未经结婚的同居都是搞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