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沫笑笑,不卑不吭的样子。
杨树生就坐在首长身边的位置上,这会便凑近些低声道:“首长,让小宋先去休息吧,这一遭怕是吓得不轻。”
首长点头,“回程的时间肯定会要往后延,现在也回不去酒店,小宋你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先歇歇。”
“是。”
顶着众人的眼光离开会议室,见到就在门口等着的人她才塌了肩膀,一步都挪不动了。
翟慕杨背过去蹲下·身,将人背起来往左手边的房间走去,这里是一间休息室,他刚刚就来踩过点了。
其他人识趣的没有跟进来。
把人放到沙发上,替她把外套脱下后扶着人躺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又将她的鞋子脱了,过程中宋以沫没有动弹一下。
“冰箱里有水果糕点,要不要吃一点?”
“不要。”宋以沫轻声说了一句,勾住哥的手指拉了拉,翟慕杨会意坐到她身边。
宋以沫不满意,又拽了拽他。
看这沙发还算宽,翟慕杨半侧着身体躺下去,这下宋以沫动了,主动得不得了的往他怀里拱,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头埋在胸膛,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翟慕杨用力回抱她,边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动作有多轻柔,眼里的戾气就有多深。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这么抱着就互相安了心。
等翟慕杨发现以沫好久没动静的时候才发现她睡着了,又是惊又是吓的,能睡着就好,就怕她被梦魇住,一想到这个可能翟慕杨就皱了眉头,这会也更不敢动弹,生怕惊醒了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翟慕杨也跟着睡了过去,等一众首脑们散会,杨树生来叫人时看到的就是两人这般交颈而眠的景象,他恍然记起,曾经他也有过这么幸福安稳的日子,曾经他也这么上心的把一个人护在怀里,曾经……
杨树生闭了闭眼,前几天他听到有人说开始回忆过往的人是老了,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的呢?好像,好多年了。
翟慕杨睁开眼对上杨树生的视线,是个人被这么瞧着都要醒来了,更何况他向来浅眠。
杨树生进来,回手把门关上,压低了声音道:“以沫怎么样?我一会安排医生来给她看看。”
翟慕杨没有拒绝,“谢谢。”
“她是我孙子的妈,我也盼着她好。”杨树生看向儿子的眼神越加温软,“所有行程都有变动,一应交通工具等等都得重新检查,返程的时间推到了晚上,暂定是九点,以沫这次功劳很大,你要是想和她一起坐专机回国也不是做不到。”
“不需要。”翟慕杨语调极轻,“特权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得攒起来关键时候用。”
“你心里有盘算就好,我就担心以沫现在有点太扎眼了。”
“在你们让她做形象代言人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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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最好听的情话
杨树生被噎得接不上话,他能怎么说呢?说以沫形象太好,公务员队伍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拉一下整体形象?还是说百姓对政府的信任度太低,也需要以沫来拉近一下关系?
真是,哪个都说不出口啊!
那就说点公事吧,杨树生话锋一转,“老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如今何止三百六十行,你要强,一旦做什么就要做到最好,这点当然很好,可是你也要收敛收敛,不要把触角伸得太远了。”
“我很奉公守法。”
“这点我们都信,你手里的产业每年交上来的税加起来已经有十位数了,当地的政府部门都恨不得把你供起来,就怕你把公司迁走。”
儿子太争气,明明是在说一个再严肃不过的问题杨树生依旧忍不住露了笑。
“可当一个人掌握了太多的资本,随之而来的就不止是财富权势和他人的依附,还有麻烦,如果只是普通的麻烦你自然不会看在眼里,可能都不用你出手事情就摆平了,只是有些麻烦却是无形的,一个不好就大厦将倾。”
翟慕杨眼中闪过了然,“因为我生意做得太大,上面容不得我了?”
“还没到这个地步,你的底子干净,让人挑不出什么来。”杨树生起身背着双手闲适的在屋子里走动,“只是国家不能容许一个人太过势大,这会造成很多变数,国家需要稳定,你压制一下自己赚钱的本事,别再涉足其他行业了。”
翟慕杨勾了勾嘴角,“这话迟了一点,我的科技公司已经注册好了,只等我回去就能揭牌。”
“你……”杨树生都不知道是该气好还是该笑好,“慕杨,你该知道我说这些不是在阻碍你的发展。”
“你说的这些我都有考量过,也想好了对策。”翟慕杨低头看了眼在怀里安睡的以沫,声音下意识的放得更低,“需要我的时候就高高捧起,等我真的站得高了又担心我会不好控制,杨先生,在防我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给国家解决了多少就业岗位?给国家创造了多少财富多少税收?国家每年的gdp增长里我又有多大功劳?”
“我们没有防你……”
翟慕杨打断他的话,“你们没有必要防我,以沫就是我的软肋,我把她放到了你们眼皮子底下,受你们的思想熏陶,为你们卖命,你们只要掌握住了她就等于掌握住了我,还不够吗?这样还不够?全部上交你们就安心了是不是?我倒是不介意从头再来,可你们谁敢来接这个盘子?谁敢接,我就敢甩手。”
“慕杨,我管的就是经济,我怀疑谁对国家不利都不会怀疑你,就像你说的,你铺下的这个盘子太大了,没人接得住,真有人敢开这个口我们也不可能同意,十几万的就业岗位,一旦出了问题得出大乱子,这是国家绝对不能容许的。”
杨树生叹了口气,满眼的无奈,“我来和你说这些并不是由谁授意,我就是想趁着这个意外得来的一点闲功夫和你说说话,让你心里有个底,我们这一届领导班子总有退下去的一天,下一届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有些事得早做打算,你总不能在我们退下去的时候也跟着撂担子不干了。”
翟慕杨垂着眉眼,片刻后再开口语调已经和缓了许多,“不管是新能源还是科技公司都不会短时间就出成果,可一旦出成果对国家就大有好处,我不缺钱,也并没有多伟大的为国家荣辱奋斗为国家复兴奉献的觉悟,做新能源是因为以沫说新能源关系到以后国家在世界上的话语权强不强,她总担心我们国家会输在这上头,办科技公司也是因为以沫担心国内在这方面弱于其他国家,她太爱这个国家,在她有能力的时候她就拼了命的想去做点什么,她的愿意我总是要实现的,不管你们怎么想,科技公司我一定会开起来。”
杨树生神情怔忡的看着这个和他极为肖似的孩子,当年他也曾为了翟悦在家中长辈面前这般据理力争,不过那时的他处于绝对劣势,唯一的底牌就是他自己,而他最后输了一切。
而他的儿子却强大得只需要告知他这个父亲一声,就这告知还是在两人关系缓和了些的现在,要放在以前他大概连说一声都不会,因为他根本不用受他这个父亲任何掣肘,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谁也没有资格管。
他的强大不是源于表面,而是真正的从内到外的强大,一相比较,他那时候真窝囊,活该他失去妻儿,活该他一个人蹒跚前行至今。
杨树生几乎是狼狈的转身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上顿住脚步,“我们并没有防你,爱惜你才想你走得更远,走得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