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您醉了。”耿纯十分无奈,只能朝左下首的黄老告辞,先拜别而出。
他们虽走了,但里头热闹依旧,乐声和嬉笑声并未停止。
刘秀跌跌撞撞走出中庭,包着颗树大喊:“仲华。”
耿纯松开手,看了看周围:“王,没人。”
刘秀立刻直起身来,快步走入假山石后,耿纯跟了过去,掏出个竹管递给刘秀。
刘秀从内摸出张纸条,看吧便笑:“郭娘子到邯郸城了。”
耿纯也是一喜:“王,那咱们是否也能离开邢?”
“尚不须急,”刘秀道,“那黄老狡诈,偏又在邢有相当大的号召力,如今我们仍需与他虚以为蛇。更何况,我也想知道,郭娘子能做到什么样子。”
耿纯心头一紧,立刻想到,郭圣通乃北地之人。
说实话,作为北地之人,他的确为郭圣通能成为刘秀正妻而深觉自豪。可,听刘秀的意思,仿佛是还好考察郭圣通一番。
他自然是希望郭圣通能让刘秀满意的。
只是,传递消息的信鸽都是直接飞到邓禹那里,邓禹毕竟是南阳人,且又同阴识有旧。
一时间,耿纯心思百转,真想立刻飞到邯郸城。
他按捺住心头的焦急,只平淡一笑:“将军说的甚是。”
“回去,”刘秀道,然后又变成了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我没醉,我还能喝!”
耿纯慌忙上前支撑着刘秀往前殿走:“王,您醉了,歇了吧。”
“不,我还能再吃。黄老呢?再与我吃个三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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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郭圣通便使带来的人,将整个县衙重新布置了一番。
因那11点属性加在外貌上后,外貌变化委实惊人,不得已又只能化了妆。
好在她如今才14岁,之后一点点去掉妆容,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她渐渐长开了。
不过,这也给她敲了警钟。这外貌的变化,最好在18岁之前定格,否则18岁后再有变化,只怕会让人疑心不已了。
邓禹一早起来,便觉得这县衙不太一样。
仆从忙碌有序的抆拭着县衙大门,又细细铺了上好的红绸,装点一新。
葵女远远见他来了,忙招呼一声,说郭圣通正在后殿清点礼物。
邓禹是见过郭圣通的嫁妆的。那嫁妆,不可不谓富可敌国。
他一路走向后殿,只见这一路都焕然一新,显得格外富丽堂皇。的确很能衬托出刘秀如今的地位来。且很能给邯郸城氏族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行至后殿,却见那些礼物中,多是郭圣通嫁妆中出现过的。
郭圣通正在同四个小婢女一起盘点清算。见他来了,只将那单子塞入他手中:“烦请将军帮忙看看,这样可否?”
邓禹低头一看,只见上头已将礼物分成了若干份。薄厚有节,只是还未标注是教与谁的。
而那单子,也眼熟的很:“娘子这是拿了自己的嫁妆?”
郭圣通脸上一红,也不避讳:“其实,世人皆道我郭家富可敌国,却不知,自从阿父去后,阿母一个人守业艰难,舅舅,二叔等……故,其实也只是面子好看罢了。”
邓禹心头一想,果然是如此。
“不说这些了,烦请将军指点则个,这些该匹配给谁?”郭圣通转移了话题。
“这对血如意,太过贵重,本地乡绅蒋氏,有个辈分最高的长寿老太,今年已七十有三。倒是当得。”邓禹微一思量便道,“这份碧玲珑,适合年轻一点的女子,可实在没有人能当得这厚礼……有了。张氏的正室倒是可以。她有个女儿,爱之如命……”
一长着双讨喜大眼的婢女便一面听邓禹细说,一面细细将这些记在了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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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蒋家。
蒋氏孺人将手中的烫金请帖放在了桌上。她咳了一声:“你们都收到了?”
下首的女人们忙道:“都已收到了。阿母/祖母。”
“萧王的王妃明日在县衙宴请邯郸城内的乡绅世家。不为其他,光为这份面子,咱们也得去。”蒋氏孺人咳了一声,“但,有句话老身先得和你们说好了:认清楚自己的本分,切莫乱说不该说的话。”
“诺!”
“都散了吧。明日寅时前殿等候。”蒋氏孺人道。
“请阿母/祖母好生安歇。”
待众人都已散去,蒋氏孺人方看向了身侧的一个老太婆:“阿梅,你说这个郭娘子是何许人也?竟出得起这烫金的请帖。”
“听闻郭氏娘子今年不过十四,乃真定王室所出贵女。”那老太婆道。
“不简单啊,不简单。”蒋氏孺人道,“这烫金请帖,可是做来不易。她是昨天入城的?”
“听说是昨儿傍晚,那时候城门大开,灯火通明呢。”老太婆道。
“且等着吧,那娘子不是个简单的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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