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一时竟无法直视她的眼神,险些避了开去。
郭圣通心头冷笑不已,脸上却做出一副伤感样子来:“看来果然是这样了,想必那位姐姐若是在这邯郸城,一定能做得比我好千百倍吧。”
她低头,似乎很是伤感。
刘秀一时心头更是不忍:‘丽华若是在这邯郸城……丽华怎么会来这邯郸城,阴家,阴家对他哭穷,在他战事吃紧时,伸手问他要钱。丽华虽日日对着刘黄她们哭说要来找他,却屡屡病倒不得成行……’
他曾求娶过阴丽华多次,却均被阴家拒绝……偏偏又是在他被封破虏将军,阴丽华年纪已至19时。才拖了媒人示意让他再次求娶……
刘秀一时间心肠白结……
“萧王,娘子,”葵女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尴尬,“这哺食再不吃便要凉了呢。”
刘秀被葵女的话惊醒:“哦。”
郭圣通却不说话,看上去仿佛伤心急了……
“萧王,您是不知道啊,这哺食名为‘饺子’,是将面揉的开开的,裹了陷做出了的。上头的褶子特别精致好看。别看这说起来简单,但其实是我家娘子做了千百次才成功的。她啊,说是这冬日快到了,蓟城太冷,萧王在外头想吃口热食不容易。战事又紧,便想着各种法儿来让这哺食冷的慢些……”葵女声音细细的,殷切的介绍着这食器中,刘秀从未见过的哺食。
刘秀拈起一颗饺子,放入口中,一咬,那滚热鲜美的汤汁儿便滑入了口中。
他心头大动:‘两个女子,一个对他掏心掏肺,一个却让他看不出真心。这婢子说的对啊,放久了,这再热的东西,也要凉了……’
第20章
铜马军本身便是一个七拼八凑的大杂烩。在刘秀无耻的用肉汤勾引了七八日后,城里吃不饱穿不暖的铜马军终于将原本就存在的隔阂升级到了最大。
于是,刘秀不得不提前结束在邯郸城的‘省亲之旅’,因为,铜马军内部大闹一通后,竟开城门投降了!
对于刘秀要提前离开邯郸城的事,郭圣通自然乐得其成。
刘秀还来不及感叹,这短短数日的相聚太短时,便又匆匆忙忙整理行囊。
回邯郸城时,他是两手空空,这回蓟城时。他却行囊很鼓。郭圣通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做肉干的手艺,炮制的肉干竟可以直接吃,且味道十分鲜美。此次不仅给他准备了御寒衣物,还装满了肉干和其他的果脯。然后又说了一番后世八点档常见的经典话语后。才目送他远去。
刘秀骑着马,心头滚烫,这些日子,他总是忍不住将郭圣通与阴丽华做对比。想到这许多年,阴丽华竟是连件衣物都未与他缝制过,郭圣通在他心头的地位自然又无形中拔高了不少。
其实,这真的是冤枉啊!
阴丽华的老本行是看书作诗写字。他当年也爱的是这口,对于庖厨和刺绣什么的,阴丽华真的是有心无力!
不过,凡事最怕的,便是对比了。
刘秀心头的感动郭圣通一点都没接收到。眼见刘秀滚蛋了。她瞬间觉得天晴朗的要命。
刚要回去补眠,忽听葵女一声惊呼:“萧王,您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东西忘了?”
郭圣通也万般好奇,眼见着刘秀带着亲兵又返回,她心头也是一紧:“文叔?”
刘秀跳下马来,低声问她:“初回来那日,我听你在梦中喊什么‘丽华’是怎么回事?”
郭圣通呼了口气,心说,原道他这几日都不提是忘了,结果他却是还记得的。
“什么丽华?”她道,“我却没听说过这名字。”
“就是初回来那日,你梦里见了什么?”刘秀问。
“容我想想……”她低头苦思,“仿佛你我还有一看不清容颜的女子,额,仿佛那女子左眼下有颗泪痣。房屋被火燃了……利刃……记不清了。仿佛你为那女子挡刀,我又为你挡刀……那女子……那女子……”
她说的很不连贯,仿佛真是冥思苦想起的一般。
最后她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文叔,丽华是谁?可有什么不妥的?”
“都无,”刘秀道,“我只是担心你,看你梦里吓的那样子。”
郭圣通心头一阵恶心,又听刘秀道:“你好好歇着,少想有的没的。还有,先前那女子,不如你。”
他低头在她额上浅吻一记:“你在我心里头是独一无二的。我会想你。”
郭圣通愣在原地,直至刘秀的马蹄消失……
“娘子,”葵女道,“落雪了。”
郭圣通抬起头来:“哦。落雪了。”
真好,一场雪,便可以暂时先遮掩这漆黑的世界,让它看上去干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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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赶至蓟城,正好听闻铜马军内部有窃语声起。
原因无他,刘秀兵马本就少于铜马军。铜马军投降后发现了这件事,便开始疑心会被坑杀。
毕竟,自白起后,所有降军人数过多的,命运都是这般。
好吧,邓禹,耿弇等一干大将,心里头本来也是这样想的。这坑杀比自己人数更多的降军之事,本就天经地义急了。
刘秀回到蓟城后,面临的便是这样的局面。铜马军,他是必须要的,可,也不能让原本跟随他的人寒心!刘秀微一思索,便打开了红色的锦囊。
与黄.色锦囊中缣帛所书不同,红色锦囊肿所书的只有四个字:‘推心置腹’!
刘秀细品这四个字,越品便越是感叹竹若大师用词之准确。
他哪里知道,这‘推心置腹’一词,乃后人对他收复铜马之计的概括?这里只是被郭圣通抢先借用了。
刘秀枯坐一日,当目光移到那满满的行囊上时,灵机一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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