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陆明萱脸上方有了笑意,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然爹爹非把姐夫的腿给打折了不可!对了,我今儿给你带了不少补品药材来,老夫人又另赏了好些,我大概瞧了瞧,都是些难得的好东西,你记得以后让人按时做给你吃,吃着若是好,便打发人去告诉我,我拼着这张脸不要,也一定自老夫人那里与你弄来。”

“前儿太太才送了一大堆来呢,今儿你又送了来,我还不定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届时若有需要,再告诉你罢。”陆明芙笑道。

这样的好消息,自然要第一时间告诉陆中显和戚氏,陆中显想着自己很快就要做外祖父了,喜得无可无不可,当天便让戚氏亲自登门,给陆明芙送了一大堆药材补品来,若不是碍于规矩不允许,他甚至想亲自来瞧女儿了,之后戚氏又登了两次门,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故陆明芙有此一说。

姐妹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已将近午时了,三位颜姑娘亲自来请了陆明萱去颜八太太的上房吃了饭,又折回陆明芙屋里陪了她一会儿,眼见她实在累了想睡了,才告辞回了定国公府。

回到国公府,陆明萱少不得要先去见陆老夫人,陆老夫人听说陆明芙吃什么吐什么,也是与落霞一样的话:“一般都是男孩儿更折腾些,可见芙丫头此番怀的是男孩儿,她倒真真是个有福气的。”

陆明萱忙笑道:“说姐姐有福气,这福气也是老夫人给的,姐姐还说让我回来代她给您老人家磕头道谢,谢您赏了她那么些上好的药材补品呢。”说着果真跪下,恭恭敬敬给陆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陆老夫人忙命双喜将她搀了起来,祖孙两个又说了一回闲话,陆明萱也就回空翠阁去了。

接下来几日都平平静静的没有什么事发生,不过那是对别人来说,对陆明萱来说,却一点也不平静,只因凌孟祈日前带着人离京出任务去了,她为此蔫了好些天,直至时间进入七月,方稍稍好了些。

彼时陆明萱还不知道,凌孟祈此行只差一点点,就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题外话------

昨天回来后,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儿子几天不见我,又一直粘着我,所以今天也就比昨天多更了一点点,汗,请亲们见谅,我会很快缓过来,争取多更的,么么大家o(n_n)o~

☆、第三十三回 遇袭

七月流火,天气热得似是溅一点火星在空中,整个空气便能烧起来一般,本来常人便是日日坐着什么都不做,或是任何烦心事都没有,身处这炎热中,也已够烦躁了,更何况陆明萱心里本来就挺烦躁。

转眼凌孟祈离京已一个多月了,往常他并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任务,一走好几个月也是常事,陆明萱虽担心,却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烦躁过,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落不到实处,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凌孟祈每隔几日便会有信送回来给她,距离她收到上封信的日子,至今也不过才五六日而已,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而且他自来精细,身边又高手如云,谁出事也不可能轮到他出事,一定是天气太热了,她被热得心烦意乱之余,大脑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日陆明萱正在屋里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给陆明芙腹中的小家伙做小衣裳小鞋袜,她已一连做了两日了,发现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于是今儿一早起来吃过早饭后,便又手不离针的做起来。

就见彩簪走了进来,屈膝禀道:“姑娘,老夫人立等您过去一趟呢!”

陆明萱想起自进入六月下旬以后,陆老夫人便命大家白日不必过去请安了,只晚间过去一趟即可,这会子她老人家打发人来叫自己过去,必定是有什么要紧事,遂放下针线,略整了整衣妆,带着丹青去了荣泰居。

却见陆明珠与陆文逐都在,陆明萱心里一动,已约莫猜到陆老夫人这会子唤自己所为何事了,面上却不表露出来,神色如常的上前给陆老夫人见了礼,又给陆明珠和陆文逐行礼。

陆老夫人待陆明萱坐定后,才笑道:“你四姐姐与五哥才对我说,他们花了几日的时间,已将长公主的嫁妆都整理了一遍,也已分配好了,他们特意将你那一份带过来了,打算当着我的面儿交给你,——如今人已来了,你们便开始交割罢。”后一句话是对陆明珠与陆文逐说的。

陆文逐应了是,便自丫鬟手里接过了两个尺余见方的匣子,先将一个打开,道:“这里面是城西两间铺子并城郊两间庄子的房契地契,一年下来少说也能有上万银子的收益,凌大哥家底子薄,有了这项收益,将来萱妹妹过门以后,也不至于过苦日子。”

随即又将另一个打开,“这里面是一些宝石珠子之类的,虽是母亲的陪嫁,却至今不曾动用过,萱妹妹拿了去,不拘是打了首饰自己戴,还是收着将来留待他用,都可以,母亲日常戴过的我和姐姐都留下了,日后也好做个念想。”

陆明萱望着这两匣子少说也值几万两的东西,实在是为难至极,收下罢,总觉得受之有愧,且自己若收下了,不等同于承认了福慧长公主这个嫡母与陆中昱这个父亲?可她又实在不想认他们;不收下罢,又盛情难却,尤其是陆文逐,待自己向来不错,她虽不肯认陆中昱做父亲,却是愿意认陆文逐做哥哥的。

陆老夫人坐在上首将她的为难看在眼里,因说道:“这些东西虽难得,更难得的却是你哥哥姐姐们一番好意,你便收下罢,可不能辜负了他们,况你不是早答应过吗?”

“可是……”陆明萱想说她是答应过,但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而且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明珠与陆文逐会分给她这么多东西,她原以为二人充其量就分她一些珠宝首饰的而已。

陆明珠不待她‘可是’完,已不耐烦道:“可是什么,银子多了难道还烫手不成,给你你就只管收着便是,其他人想要我和五弟还未必肯给呢!”也就她陆明萱能有这个待遇,换成其他人,譬如住在祖母后罩房的那个小贱种,她不即刻弄死她就是好了,还想要她的东西,下辈子也不可能!

陆文逐也道:“这些东西我和姐姐放着也不过就是一个数字一堆死物而已,倒不如给了萱妹妹你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你就别推辞了……”说着见陆明萱仍满脸的迟疑,又道:“若你实在不要,那便都拿去扔了罢,既已是送出去的东西,我和姐姐便绝无再收回的道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陆明萱没了法子,只得郑重向二人道了谢,收下了两个匣子。

上首陆老夫人方欣慰的笑了起来,待陆明珠与陆文逐离开后,与陆明萱道:“你也别觉得受之有愧,长公主府说是什么都属于长公主,当年公中因为尚主,也是花了近十万银子的,长公主府少说也有三成是属于你父亲……属于你三老爷的,如今你拿的不过是本就属于你的那一份罢了。”

“话虽如此,”陆明萱小声道,“若当年我侥幸留在了府里,却未必能有这样的待遇,所以我是真觉得受之有愧,要不老夫人您先帮我收着,待将来我真需要时再给我罢?横竖那些庄子铺子的,便是给了我我也未必会管,没的白糟蹋了。”

陆老夫人本想再劝她的,见她实在不想接手那几个庄子铺子,只得道:“那好罢,我就先替你收着,等将来你出门子时再给你,虽说孟祈那孩子如今瞧着是个好的,但女人嫁妆越多,底气便越足,咱们哪怕用银子砸呢,只要能砸得他服服帖帖一辈子,那花再多银子也都是值得的。”

听得陆明萱额角直冒汗,想说用银子就能砸得服服帖帖的男人她才不会要,且凌孟祈也不是那样的人,可见陆老夫人满脸的认真,这话倒是不好说出口了,只得故作娇羞的低垂下头去,将此节揭了过去。

一时回到空翠阁,丹碧也还罢了,段嬷嬷杭妈妈等人却是见惯了好东西的,瞧得陆明萱带回来的那一匣子宝石珠子,依然忍不住咂舌,杭妈妈因啧啧道:“早听说长公主当年下降时,嫁妆里不知道多少举世无双的好东西,这些年我们也已见过不少了,却没想到那些不过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怪道世人常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呢,谁家要是尚了公主,光公主的嫁妆都够几辈人过活了!”

陆明萱没有说话,只是暗暗腹诽,皇帝的女儿愁嫁倒是不愁嫁了,可过得幸福的却未必有几个,将来她若是有了儿子,哪怕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儿呢,也千万别尚什么主,现成的前车之鉴可摆着呢,不过话说回来,她儿子只怕也不可能有尚主的机会,她实在是杞人忧天了……关键现在她亲都还没成呢,谁知道儿子在哪里?

陆明萱不由红了脸,青天白日就想这些有的没的,也太没羞没臊了罢?因忙将思绪转到了凌孟祈身上去,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老天保佑,他可千万要平安归来才好啊!

她想着凌孟祈,彼时凌孟祈也正想着她,不知不觉他们已分开一个多月了,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幸好他的任务已经完全得差不多,不日便可以回京了,应当能赶上她十四岁的生辰,只可惜她不是十五岁的生辰,不然他很快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凌孟祈负手站在甲板上,傍晚的天气虽仍很热,夕阳也一样刺眼,但因迎面一直有风吹来,倒比在船舱里呆着舒服得多。

“启禀千户大人,东西找到了!”凌孟祈正想陆明萱想得出神,嘴角也因此难得带上了几分笑意,就听得身后传来自己心腹丰诚的声音。

凌孟祈头也不回,只是淡声道:“在哪里找到的?可已清点过了,对得上号吗?”

丰诚恭声答道:“不出大人所料,是在郓城西边一个码头下的深水处找到的,已经照着单子清点过了,全部对得上号,一样都不差!”

凌孟祈点点头:“你做得很好。传我的话,既然那个姓王的旗牌官口口声声不怕死,说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便成全了他罢,横竖东西已经找到了,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了!”

丰诚应了,自行了礼轻手轻脚下了底层的船舱,凌孟祈方继续沉思起来。

此番他奉命出京是为查一桩财物失窃案,经手人便是那位王姓旗牌官,当地的有司衙门查了几个月,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向上面求助,本来这样的案子该由六扇门来办,出动锦衣卫实在是大材小用,然因那批丢失的财物据说与京中一位王爷有关,那位王爷又找到了曹指挥使头上,后者推脱不得,只得打发他带人走了这么一遭。

他到了事发地后,很快便将目标锁定在了王姓旗牌官身上,认为他是在监守自盗,对方却百般不肯承认,幸好他的人一天里十二个时辰都不歇息,只轮流盯着与其有关联的所有人,到底还是将那批财物给找了回来,他也终于可以回京复命了。

思及此,凌孟祈不由一阵如释重负,在心里暗暗忖度,以后再有这样的任务,他能推就推了罢,也省得再与萱妹妹这样分开,虽说这样做有些个英雄气短,他依然甘之如饴。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下来,有下属来请凌孟祈进舱用餐,他方回了自己的舱房。

一时用餐完毕,凌孟祈正欲命人去传丰诚和自己的另一个心腹孟行云来问话,冷不防就听得“咚”的一声巨响,船身也随着这声巨响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似是在水底撞上了什么硬物一般。

凌孟祈心里一跳,本能的将手按在了腰间绣春刀的刀柄上,矫健的跃出自己的舱房,一边厉声喝着:“来人!到底怎么回事!”,一边已觑眼细细扫视起四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