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看到郑玄衣服被划开, 心中大喜,时下是夏天, 郑玄身上衣服不会穿的很多, 这一划肯定是刺入肉中了而那把匕首曾在脏血里浸泡了十二个时辰, 这些脏血是从好几个得了脏病等死的人身上取来的,只要划破一点点皮肤, 郑玄就算不死也半残了。
圣人本来是想在匕首上涂抹毒药的,但刘春生跟他说, 世上没有沾人即死的毒药,所以最好的法子还是一击毙命,要是不行的话, 与其涂毒药,还不如抹点得了脏病人的血更有效果。
所以当圣人和刘春生看到郑玄逃过一劫,先是有些失望, 但也觉得郑玄在劫难逃,圣人大声喝道“来人抓刺客”
郑玄见圣人装模作样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抬腿对着宫女就是一脚,正踢在刺客的胸口,刺客整个人被他踢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时吐了一口鲜血晕死过去,胸口凹下去一大片。
显然郑玄这一脚已经踢断了刺客的肋骨, 她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了。不过显然此时已经没人注意这个不起眼的刺客,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郑玄身上。
就在刺客动手的那一刻, 镇国公、世子和郑亶身边的宫侍也动手了,几个人皆拔出了短剑朝三人刺去。
镇国公上了年纪,比不上年轻人反应灵敏,但他武艺高强,就凭着在战场拼杀的经验,他先侧身避开刺客的攻击,然后抓起食案对着刺客狠狠一砸,刺客哼都没哼一声,便趴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世子和郑亶正值壮年,尤其是世子,出入沙场多年,早对杀意有了条件发射,在宫女动手之前,他便先下手为强,一把抓住宫女的脖子,手掌略一用力,就勒断了她的颈骨。
郑亶是郑家最文弱的人,他躲得也是最狼狈的,他先来个就地十八滚,惊险的避开了宫女的刺杀,然后随手抓起食案朝刺客丢去,他自己则连滚带爬的躲到了亲爹身后,祈求亲爹的庇护,他这窝囊的举动,引来了镇国公嫌弃的瞪视。
郑亶才不管自己现在是否体面,他探头问郑玄“十七,你没事吧。”
“我没事。”郑玄嫌被划破的衣服碍事,随手脱下了衣袍,露出了里面一副银光灿灿的护甲。
圣人和刘春生惊愕的睁大眼睛,郑玄淡淡一笑“圣人放心,臣安全无虞。”这副护甲还是娇娇逼着自己穿的,他只要外出,身上肯定穿着护甲。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郑玄真不想穿,但是他只要露出不想穿的意图,妻子就要哭不哭的看着自己,他只能举手投降,自己宠出来的人,也只能自己受着。
圣人讪讪道“那就好那就好”,他哪里能想到,郑玄居然还穿着护甲,他这是早知道有人要刺杀自己圣人有些胆战心惊的说“也不知道宫里怎么会来了刺客”
圣人还在试图替自己辩解,刘春生却凶相毕露的说“圣人,这种时候您还跟孽贼说什么”他大喝一声“还不赶快进来”
就在众臣惊疑不定的时候,只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起码一口气来了数百人,众人定睛一看,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宫门外居然来了起码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甲士,每人皆手持兵器,一脸凶相的看着众臣。
刘春生对着依然镇定自若的郑玄道“郑玄,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大奸臣,还不给我快快束手就擒”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郑玄哂笑一声,看着刘春生上蹿下跳的模样,讥讽道“你真当自己是只猴子,给大家耍把戏”刘春生身体硕壮,皮肤黝黑,他从小是被放养长大的,即使后来刘父用心教养这孩子,可幼年形成的习惯,又怎么可能改过来
他即使穿着贴合在自己身材的官服,看着也像是一只长臂猿猴,只不过大家因他向来凶悍,不敢在他面前取笑他。别人害怕刘春生,郑玄却不害怕,以前他是无视这人,才懒得理会他,现在难得这人得了一点注意力,郑玄自然是挑着这人短处取笑。
自刘春生接替父亲节度使位置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说自己像只猿猴了,他黑脸涨红“反贼你敢”
刘春生声嘶力竭,圣人却沉默了,他跟郑玄相处了这么多年,对郑玄还是有点了解的,他城府是深,可是再深也不至于,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心取笑刘春生,他显然是游刃有余,难道他早知道了他们的谋划,早有准备
就在圣人心慌意乱的同时,又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这一次殿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圣人和刘春生抬眼望去,瞬间脸色白了。
原来宫殿外又来了一群军士,这些人皆身着重甲,手持,这些人赫然是北衙禁军,为首的将领正是赵翀。
这时镇国公和世子悄无声息的出手了,两人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圣人和刘春生,镇国公一下抓住了圣人,嘴上还喊道“圣人小心刘春生反贼意图谋反您千万保重”
圣人养尊处优多年,即使要比镇国公年轻许多,他也完全不是镇国公的对手,一下被镇国公的铁掌牢牢固定住。
而刘春生习武多年,被敌意十分敏感,世子一靠近,他便警觉的移开,给了镇国公可趁之机。世子借机跟刘春生缠斗了几招,等镇国公远远的把圣人拉走,世子便迅速脱战。
世子在武将中都属于身量高挑、力量强大之人,但正面对上刘春生还是有点吃力,无他,概因刘春生比他还高半个头,且力大无穷。世子不想在外人面前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