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爷逼你嫁给了柏安?”
“当然不是这般,夫人如此对我,送了我首饰衣裳,让我一个乡野丫头过上了不同的日子,我动那样的歪心思简直猪狗不如,爷是让我清醒了。我很满意也很高兴能配给柏安哥。”
孟素脸上浮出一丝羞红:“夫人和爷都是好人。”
看到尤妙脸上的不赞同,孟素虽然不想当个好人,但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我这样妄想飞向枝头的丫头,爷不知道每天要见到多少,一开始爷就知道了我的歪心思,也讨厌我这种丫头,却因为夫人爱重我,从来没想到处置我。”
“一个人是不是好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但爷对夫人的心,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真的不能再真。”
说完,孟素瞧见尤妙眉头轻蹙,觉得自己多事。
尤妙不是傻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席慕的真心,不过是因为心怀芥蒂,所以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相信罢了。
尤妙她半点都不想给席慕机会。
……
送走了孟素,尤妙在屋中沉思了半晌。
干脆拿了纸笔,细数了这两世的不同,最后在席慕不同上顿了顿笔。
干脆点了烛火把写过的纸烧成灰扔进了水里,席慕的不同都是因为她转换了态度,因为她没有像是上一世那般把对他的憎恶都表现在脸上,所以他整个人也不像是上一世。
身边没有多女人,云莲给了尹良志,孟素给了柏安,甚至还减少了女人,老宅的女人除了银姨娘都会遣散。
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态度?
尤妙越想越心烦,她才不可能对席慕那么重要,他现在不过是抽风,等遇到模样合他意的,他又会恢复原状了。
人没事一个人待着就爱想些有的没的,尤妙干脆推了门,打算去小厨房打发时间。
这些日子尤妙有心避着白子越,却没想到还是恰好遇到了。
席慕在江南也有些产业,今日恰好跟掌柜去周边看田庄,因为路途崎岖就没有带尤妙,而白子越本来也出了门,去见他的恩师,不知道怎么折返了。
气温一降再降,打开门扉便是萧瑟的寒风。
尤妙住的地方离小厨房有一段距离,她裹着厚重的披风,刚出内院回廊,转角便见到了白子越。
白子越站在回廊边上,披了纯白的大氅,扬脖的时候隐约可见内里的青色衣领。
这个气候,院中已经没见几株花朵,长青的树木枝叶看着也蒙上了一层纯白的冷雾。
尤妙屈膝行了一个礼,侧身走了几步,回头见白子越还站在原地看着廊檐上坠着的冰凌,犹豫了片刻又倒了回去。
“外面天寒地冻,白大人还是回屋记得用碗姜汤。”
白子越的目光从冰凌上撤回,转身看向尤妙,清清淡淡地道:“谢表嫂关心。”
尤妙愣了愣,脸色涨红:“下人们没规矩乱叫罢了,我一个姨娘,担不起白大人的称呼。”
“表哥很疼你,他做事自在随性,并不是没有可能。”白子越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听说表嫂很关心舍妹,还求过表哥帮忙?”
尤妙停住步伐就是为了白氏的事,见白子越主动提起,心中松了一口气。
“外头的谣言我隐约听说,越听就越觉得奇怪,柳少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敢说什么大话,但若是这事没有查清,便冒冒失失的给人扣上了名头,我觉得不合适。”
尤妙说完这话,有些忐忑地看着白子越。
她知道她是多管闲事,恐怕还要被白子越的给厌恶,但关于白氏的事,她要是不问了白子越,她的脑子就始终是乱的。
席慕可以不一样,但白子越为什么不一样。
这些天她脑海中一直在重复席慕骂她蠢,说白子越另有所图的画面,席慕说的话该是一句她都不信的,但是脑海一遍遍重复上一世的画面,她却忍不住动摇了。
白子越目光直白坦然的落在了尤妙的身上,打量了片刻她忐忑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
“表哥果真很宠你。”
那么不谐世事,有疑问就张嘴询问,一看就是叫席慕给宠坏了。
“辰君的事我已经查过,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白子越淡淡道,明显不愿多说。
“可是柳少爷会打人的事,白大人也知道吗?”
“表嫂也只是听了谣言,谣言之所以被称之为谣言,便是因为它与事实不符,并且夸大扭曲了事实。”白子越顿了顿,“不过谢谢表嫂提醒,我会细查此事,表嫂都能如此关怀她,身为她的哥哥,若是谣言属实,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听了白子越的保证,尤妙应该松口气才对,但反而心中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情绪。
白子越只是在敷衍应付她。
目送尤妙离开,白子越的长随从侧面走出,弓腰道:“少爷猜测的没错,小的打听到尤姨娘留在席三少爷身边,是席三少爷上门逼了尤家人把尤姨娘送上门。”
只是他不晓得,他家主子怎么能猜到这事。
尤妙说是被逼迫也不对,因为当初她中了药之后,被席慕强迫也没有把事情闹大,而是一切顺从着席慕,从后面席慕要纳尤妙,还有尤锦找上门,尤妙的表现才能看出她的不愿。
因为查这个他还废了一番功夫。
“席慕为了她遣散府中伺候的女人?”
叶喜点头:“席三少爷对尤姨娘的喜欢查起来倒不费功夫,几乎席家的下人都晓得席三少爷对尤姨娘百依百顺,就是尤姨娘犯了他的忌讳,席三少爷都能不在乎,甚至还能为了她违抗老伯爷的意思。”
听完白子越笑道:“他越喜欢越在乎的东西,便越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