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表哥并没有在意路人的目光,他有着年轻人的朝气,看到很厉害的郑樨表妹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们,他先是被两辆轿车的气派摄住了目光挪不动步,而后为被大城市的繁忙景象改写了他后半生的路。
小表妹今年才7岁,躲在妈妈的后面偷瞄漂亮的表姐,看见郑樨看她还不好意思地往后缩。
外公一家见到郑樨也不太敢认人,毕竟郑樨几年没见出落得太水灵了,比电视上见到还好看。
“状元表姐。”小表妹被舅妈推着后背转出来,怯生生嫩嫩地喊了郑樨一声,那声状元表姐可把郑樨逗乐了。
别看小表妹害羞得很,实际上还在寨子的时候就天天跟个小公鸡似的昂着小胸脯逢人就跟对方说电视上那个状元是她表姐,她表姐可厉害了。
结果现在真见到人了就害羞了。
“表姐带你坐车去。”郑樨把小表妹抱了起来就往等候的轿车走去。
“桂花呀,这车子该不会也是市长奖的吧?这也太气派了。”
这还是在戏曲里才看到过的文曲星下凡状元郎才有的气派啊。
外公外婆这辈子没有受过这么气派的接待,都不敢坐上车子去,怕弄脏了车。
“哪能呢,租车公司租的。”郑樨搀扶着外婆的胳膊把她扶上车,而后其他人就容易搞定多了。
“城里还能租这么气派的车子?”
“可以可以,以后我们也能买得起,到时候我给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妹都买一辆,想去哪就去哪。”郑樨睁眼说瞎话,明明是自己的车还说成是租的。
“我们哪里会开车啊。这两条腿走了一辈子路了,也开不动车咯。”
“舅舅和大表哥学去。大表哥要是学不会就打他。”郑樨一边嘴贫一边开车,就是趁着大表哥在另外一辆轿车上拿他开涮。
“打你大表哥还行,你舅舅我可打不动咯。”外公还乐呵呵地接话。
大表哥和舅舅在另外一辆车上根本不知道两父子正被拿来开涮呢。与郑樨那辆车其乐融融的氛围相反,大表哥和舅舅也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车里的气氛有些凉凉的,大热天里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舅舅和大表哥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因为开车的那个人是白黎,白黎他外表再怎么像人,也不改他大妖怪的事实。
舅舅平时上山打猎比较多,也曾遇过大动物袭击的危险,莫名其妙神经有点紧绷,他也不认识开车的人便没有说话。大表哥也如此。
郑樨之所以拉了外公外婆小表妹和舅妈坐她开的车子而让舅舅两夫子单独坐另外一辆就是因为他们两父子胆子大,能hold得住大黑怪这个重量级司机。
然而当用车子把外公一家都接到家门口的时候,舅舅和大表哥两父子看到从驾驶室出来的白黎,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这哪里是租车公司的司机啊。眼睛跟山里老虎似的,要不是知道外国人也长这样,他们还以为是老虎成精下山了。
听郑樨说这是她在首都认识的朋友,他们才暗暗拍拍胸口信服了,转而注意力全转去怀孕八个月的杜红英那里,一家老小全都围了进屋。
“他们动身了,按行程明天早上会到。”
白黎果真是大妖怪,给郑樨当司机开车还能同时知道远在老家的那些人已经出发要来城里找郑樨了。
“能阻他们一下吗?让他们刚好明天中午开席到达就可以了。”郑樨问白黎。
她这么安排是有目的的,首要目的是不想让他们太早打扰到家人团聚的开心时光,其次等明天中午开宴席的时候好戏才登场。
“嗯。”
这对大黑怪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
“好好的又磨蹭什么?”郑樨的爷爷没好气地说了老郑家的一句。
因为吴媒婆和朱家的关系,郑樨爷爷和奶奶吵架吵到分居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后来又因为郑先勇居然一直没有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两个人同仇敌忾骂郑先勇白眼狼被杜红英带坏了,有了媳妇就忘了农村里的爹妈。
骂着骂着这两个老家伙又和好了,压根就忘记了郑先勇年年都给他们打钱,平白让郑先勇做了那么多年的孝子还挨了莫须有的臭骂。
也幸好郑先勇早就觉悟了,父母不看重他就不看重他吧,偏心大哥小弟忽视他并不会因为他耗尽全身骨血孝敬父母而改变,反而因为他回归到正常的位置少了贡献而被父母怨恨。
闺女考中了全国高考状元并被首都大学录取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好好宴请亲朋好友街坊邻里分享喜悦。
而郑先勇在席位安排上也曾经犹豫过,不过想到媳妇现在大着肚子不能动气,他便想着在这里摆长街宴感谢街坊邻里老师领导等,爹妈和亲戚就不让他们山长水远过来了。
回头再回去老家再摆一次,这村宴的钱都已经打给村长也就是族长儿子让他帮把手。
这也是郑先勇爹妈骂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主因,这办宴的钱做做功夫也有好几万,还有别人即将要送的礼,现在全充了公,这让老郑家的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自然又是把账算到了杜红英头上。
三十万,整整三十万,听说g市很多有钱人还给桂花那死丫头赞助了好多学费,加起来足足有一百万,这些钱全都落到杜红英的口袋里,越想就越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是吴媒婆给出了的主意,这郑先勇总要在g市宴请老师领导街坊邻里,他们老郑家就全杀过去,看郑先勇他们敢在领导们不孝敬两老帮扶兄弟姐妹侄子外甥?这不孝的帽子就大大地扣在郑先勇一家身上,看他们还上什么大学。
今天他们一家老小全收拾好了就要杀去g市,谁知道老郑家的磨磨蹭蹭不知道找个什么。
“我的包呢?谁手脚不干净拿了我的包?!”老郑家的怎么都找不到她的布包最后冲着屋子里的人发脾气了。
“不就一个破包,等去到g市什么包买不到,全真皮的,买一个扔一个都行!”郑樨爷爷没好气地说道。
“不行!必须要找到我的包!找不到谁也不想走!”
老郑家的急上了火,看谁都像看贼。因为那个包里有着她这些年来存起来的钱,她怕自己离开家太久会有人撬门偷钱,所以必须要随身携带,谁知道包竟然不见了。明明之前还放在旧缝纫机台面上,想想刚刚她屎急冲去厕所,回来和吴媒婆带过来的黄招娣说了几句话被耽搁了一下,现在就找不到她的包了。
绝对是有人拿了她的包!她毕生的积蓄,还有她成亲时的一对金耳环,全都全都在里面!
屋子里的人不是老郑家的儿子女儿就是儿媳女婿还有孙子外孙,唯一的外人还是吴媒婆还有那个黄招娣,被老郑家的当贼来厉声逼问,他们本来就没拿她包哪里能心平静气受这份委屈。
一个破布包就把整个老宅搅得乌烟瘴气,委屈申诉声,各自证明没有可能偷包的辩解声,吵得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