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我记得,”他眯起眼睛,道:“你们那儿有个叫阿惠的女孩子,相貌生的很好。”

“是,”大房应道:“几个庶女中,就数她最出挑,人也机灵。”

“那便是她吧,老大家的,”老太爷转头去看大夫人,浑浊目光中锐利不减:“从今日起,阿惠便记在你名下,好好教她规矩,仔细调教。”

“云飞云鹏几个也是姓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缓缓道:“你也不想害了他们吧?”

这就是拿她几个儿子来压人了。

大夫人心头恨得滴血,面上却适时地带上了笑:“父亲放心吧,我会好好教她的。”

“那就好,”老太爷低下头,转了转干枯手腕上的佛珠:“放出消息去,就说我病重,几乎下不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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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依旧是冷,但对于锦书而言,却还是融融的暖。

年夜便在眼前,她作为宫中最高位者,本应极为忙碌的,只是占了有孕的便宜,别人忙的热火朝天,她倒是落个自在。

年夜照旧是在承明殿行宴,极是繁华鼎盛。

圣上的宫妃与诸皇子公主自是不必多说,先帝留下的未嫁公主们同生母一道,再加上圣上几个封王的兄弟与外嫁的公主驸马,殿内当真热切。

这样的时候,锦书作为新晋的皇后,自然会惹来诸多目光的盘桓。

她心中明白此节,自是不愿多生是非,劳心劳神,也未曾早早过去,只在内殿等着圣上,同他一道过去。

贤妃前几日告病,年夜却不敢缺席,几日功夫,她便憔悴好些,饶是面上扑了粉,也能看出几分倦色。

扶着宫人的手入殿,她笑着同几位宗亲寒暄几句,目光一转,瞥见大殿内一角的人影,忽的目光一闪。

“你们是怎么回事!”声音被压得很低,却依旧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急切与怒意:“怎么叫他过来了?”

皇后有孕,自然不会去操持宫宴,今日的年夜还是贤妃负责操持的,若是出了事,问责的自然也是她。

宫人被训得一愣,顺着贤妃目光一扫,也有转瞬的讶然。

二皇子承安半垂着眼,正坐在右侧席位上,静默如一尊雕像。

“娘娘,”那宫人也有些慌了:“奴婢没给他安排位置,也没吩咐人引他过来啊!”

圣上不待见二皇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别说是年夜宫宴了,便是连教书太傅都没给他安排,可见一斑,谁会在这种关头叫他过来,惹圣上晦气呢。

“那怎么办,” 那宫人有些慌神:“奴婢叫人……将他弄走?”

“怎么弄走!”贤妃咬着牙看她,目光有些狰狞:“当着满殿宗亲的面儿,将他拖出去吗?本宫不要脸,圣上还要呢!”

明面上不待见是一回事,可圣上毕竟没说出来,二皇子也依旧是天家骨血,不管怎么说,面子上总是过得去。

现下吩咐人大庭广众之下将他带出去,岂不是连里子一起撕了,贻笑大方?

“娘娘,”宫人急的都要哭了:“那可如何是好……”

“先不去管,”贤妃有些烦躁:“车到山前必有路。”

并不是只有贤妃对此惊疑,内殿宗亲们也是如此。

在这儿的都是在皇家中挂的上号的,对于二皇子的出身,皆是心知肚明。

只是碍于皇家那层尊贵的颜面,也没人会明晃晃的过去问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毕竟,二皇子也是帝裔,出现在这里,也说不出什么错处来。

等到圣上同那位新封的皇后驾到时,就更加没人会再去看他了。

锦书入宫时日毕竟不长,许多暗地里的隐秘私事也不甚了解,见二皇子承安在列,倒不惊讶。

只是,还不等她将大殿中那些或倨傲或文静或尊贵或谦和的面孔打量一遍,便被圣上说的话惊得险些落筷。

“承安年幼失母,也是可怜,”圣上笑着看她,语气温和:“皇后既为国母,便代为教养,如何?”

第40章 恩惠

圣上说话时神色淡然, 语气温煦, 与素日里并无差别。

锦书初时不觉什么,等到真的将那句话听得分明, 在头脑中转了一遍,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若说圣上是关心二皇子承安,早些年做什么去了, 偏生今天才讲再者, 好端端的, 做什么叫她收养二皇子

只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诸位宗亲的面, 圣上这样问, 便是叫她没办法拒绝的。

至少,作为皇后的她, 是没办法拒绝的。

“好,”将心中狐疑按下, 锦书含笑应声:“臣妾会照顾好他的。”

圣上既不看她,也不去看二皇子承安,只是借助桌案与衣袖遮掩, 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皇后做事, 朕自是放心的。”

锦书心思几转,面上笑意温婉, 待到圣上将话题转到别处去,方才淡淡挑起眼帘,目光微疑, 去看坐在下首的承安。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将将抬起眼来,对上了她的目光。

既平和,又淡然,似乎方才话题中的主角并不是他。

锦书眼睫缓缓一眨,向他微微一笑,错过眼去,不再看了。

承安也随之低下头,重新静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