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说的句句也都是实话。
卞惊澜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同意了。
“宫门夜里有宵禁,我们这个时辰进去,大概只能将衣服送给他就得出宫,不然宫门一关,就出不来了,而且,父皇让他跪在那里是思过的,他会不会接受送的衣服也不一定。”
“先送进去给他再说。”
对于弦音来说,能见他一面,能将衣服送给他,就足够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想见他,非常非常想,从未如此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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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殿
烛火早已有宫人进来点亮。
卞惊寒跪在冷硬的汉白玉石地面上,背脊笔直、一动不动。
偌大的三思殿,就只有他一人,殿外也没有宫人和侍卫,夏虫的呢哝和蝉鸣让夜显得更加静谧和寂寥。
这个时辰,那丫头应该还没睡吧?
会在做什么?
沐浴?跟那只猴子玩闹?跟致远院里的那两个婢女讲路上的见闻趣事?
应该还没有听说他的事吧?
定人没有。
管深不会随便说,她也不会去主动打听。
略略垂着眉眼,他沉静地想着心事,门口忽然传来动静,有脚步声进来。
以为是哪个宫人进来做什么,他没有回头。
直到脚步声走近,双肩上蓦地微微一重,一件外袍搭在他的身上,他才疑惑侧首。
熟悉的小脸入眼,他怔住。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扭头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殿中周遭,再看向那张小脸,人还在,他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是真的。
那一刻的欣喜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很快,他就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