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承了。
“烫不烫?”
“唔,还好。”
弦音便放心大胆地一勺一勺喂给他。
他一口一口静静承着,微微垂目凝着她,那一刻,心底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炸开。
所以,他是那个特别的例外么。
她能读所有人的心,作坊看门的阿龙、秦义、管深,甚至当今天子,唯独就是不能读他的,是吗?
若非亲眼所见、若非亲身经历、若非是当事人,他真的难以相信这一切。
世上竟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情,如此奇妙的缘分,她会读心,对他无效。
她竟然会读心!
却读不出他的!
心绪一时间晃动得厉害,他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如此这般一想,以前的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也就都说得通了。
从第一次见她,她在县衙的屏风后面。
当时他以为是小孩子贪玩偷看升堂,如今想来,是帮那个叫什么张山的县令读心探案呢。
是了,就是这样,张山不就是以明察秋毫、断案如神、任何人任何事都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而名声鹊起吗?
所以,那个叫张山的县令也知道她会读心?
他微微眯起了眸子,眸底泛起几丝冷意。
再后来,她入三王府,进府正遇佩丫被杖责,她当场指出是彩珠的诬陷。
当时以为她只是擅长察言观色、分析推断、投机取巧,如今看,也是读心的结果吧。
还有后来入宫,引她闯入禁园那次。
她为了自保说自己会占卜之术,指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单德子口袋里有桃子,虽然后来掏出来是李子,但这肯定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她一定用了读心无疑。
再后来一起去午国的时候,她一直想要赶管深新买的那个叫流云的婢女走,甚至不惜掐自己。
他一直想不通,她是如何知道流云是细作的,就是她口中的坏人,她是如何知道的,如今此疑惑也终于解开。
还有就是在午国的天旺赌场,厉神医前来迎战他的时候,是带着她一起来的,虽然厉神医的解释是,小孩子好奇要过来看热闹,但是,他当时就觉得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计划安排的。
几局下来,他局局胜出,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见招拆招、不如他们所愿的结果,现在想来,原是她的读心术对他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