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抬手抹泪,低头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了。
郑宇绕到车子的这边,看她情绪似乎恢复了平静,也不多说,往电梯走,路漫一声不吭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回去以后,郑宇坐在客厅,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路漫从卫生间出来时,郑宇靠在沙发上。
他闲闲的问:“你和沈飞怎么这么有缘?动不动就能碰着了?”
路漫垂着眼,平平淡淡的语气,低声说:“只是凑巧而已。”
郑宇琢磨了一下,问:“他知道你去哪?”
路漫摇摇头。
郑宇不再问,转而说:“你爸现在是就这么着了?”
路漫嘴唇颤了颤:“我没有这样的爸爸。”
郑宇说:“你最近还是少出门,要你单独在外面被缠上了,未必好脱身。”
路漫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这话。
郑宇却话锋一转,来一句:“沈飞怎么就那么惦记你呢?”
路漫哀哀的看他,讨饶说:“好了。”
郑宇噤了声,点了支烟慢慢抽。
这一次郑宇过来,难得待足两天才走。除去一开始的一点不愉快,之后的相处都还挺和谐的。最重要的是,路漫对于直线上升的攻略度十分满意。
一月一过,新年离得越来越近。月底的时候,郑宇又过来了一次,大半的时间两个人都腻在床上。路漫本来以为郑宇只是器大,后来发现活也好,就还不错。
过年的那段时间,郑宇自然没有出现。乔嘉言妈妈走了,她爸又那样,她外婆在乡下老家跟着她舅舅住,去一趟有得折腾,路漫最后打消念头寄了笔钱过去。
大年初七这一天,路漫睡到十一点多才起。吃过午饭见天气不错,她准备到阳光房去喝茶晒太阳,接到了乔嘉言舅舅一个电话,说乔嘉言的外婆走了。
乔嘉言小的时候,在她外婆家住过好些年,她父母那么一个情况,她外婆也十分心疼她,对她特别的好。现在老人去世了,于情于理,路漫都应该回去奔丧。
事情来得突然,她急急忙忙的回去,路上告知郑宇一声。晚一点的时候,接到郑宇的电话,他问了一下情况,让她自己路上注意点安全。
乔嘉言的舅舅家在农村,路漫先飞到市里,再坐大巴到县城,转坐公交到镇上,他舅舅开面包车到镇上接她。这一路上的折腾不必多说,后面也没有一天轻松。
只是生老病死,对如今的路漫而言,都是感到麻木的事。她现在很难因为别人真正牵动情绪了,或者是因为见证过了太多,反而觉得每个人终究不过这个结果。
因为还是农村,兴土葬,下葬之前的讲究也很多。等到安葬好了乔嘉言的外婆,乔嘉言的舅舅和舅妈又在家里面安排一场流水席,请亲戚乡邻们来吃饭。
路漫坐在席间,乔嘉言在外婆家这边的亲戚少有不拉着她聊天的。
有一位喊大姨的、四十多岁的大姐安慰她:“你外婆毕竟一把年纪了,你妈妈是真可怜……”说着长叹一口气,“你自己在外面,辛苦不辛苦?谈男朋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