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比?
胡娇见为难住了这俩小子,顿时捂着肚子大乐。
县令大人准备着要开衙,胡娇也要准备着县学开学了,前往园子里吩咐婆子们打扫教舍与宿舍,迎接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她碰见了崔五郎。
崔五郎向胡娇表达了“仰慕”之情,“没想到夫人的手艺真不错,居然连兔子笼子也会编。听说为了编这个兔笼子,夫人还亲自爬树折柳,可着大周去打听打听,恐怕没有哪个县的县令夫人有许夫人这胆量吧?”明着是夸,暗着可是讽刺。
胡娇的脸皮早练出来了,对他的讽刺全然不放在心上,笑眯眯回应:“五郎是不是嫉妒小宝与小贝有兔子玩?难道你小时候没玩过?没关系,我心软的很,不如改明儿让灶上婆子去买菜的时候,也给你买只兔子回来,省得你哭着喊着的找我麻烦!”
崔五郎……
果然改日,灶上的婆子就提了个一看便知是胡娇亲手所编的兔笼子,里面装了两只玉雪可爱的小兔子,送到了听风院去,当着宁王殿下的面送到了崔五郎手上。
“我家夫人说了,昨儿崔小将军将她拦在园子里,非要求着她给买只兔子来玩。她瞧着崔小将军可怜,大约是小时候没养过兔子,就吩咐了老奴去菜场的时候挑两只小兔子给崔小将军。夫人还亲自给崔小将军的小兔子编了个笼子,省的小将军不会养,让兔子跑了,回头眼馋小宝与小贝的兔子!”
武琛捂着伤处小心笑,忍不住问他:“五郎你怎么得罪许夫人了?”
崔五郎红着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在宁王殿下的笑声里提着硬着头皮接过兔子鼠窜而去。
太丢脸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许小宝与武小贝看到崔五郎也开始养兔子了, 顿时生出了知己之感,迅速将他归类为知音,没事抱着兔子围着崔五郎转,倒将榻上养伤的武琛给冷落了。
好在休养了半个月,许清嘉开衙之后,武琛就可以起身适当的在园子里略微走转了,伤口外皮已经结痂愈合,只是内里还没长好而已。
尚美人适时充当了温柔解语花,跟在武琛身后服侍,期望多博得些宁王殿下的恩宠。可惜却换来了一句:“以后离小贝远一些,不要对他心怀不轨!”
“妾身……妾身只是怜惜小郡王年幼丧母,有机会才想多疼疼他的。”
哪知道宁王殿下微微一笑,一句话就将尚美人打进了地狱:“小贝幼年丧母,不是你的功劳吗?!”
尚美人脸白如纸,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宁王殿下面前,“殿下冤枉啊!殿下冤枉!”
这件事情,只能打死不认!
宁王殿下走开了两步,淡淡道:“我留你活着,不过是因为你是父皇所赐。赐了俩美人,一个难产而死,总还要留一个表示父皇恩宠,本王时刻未忘。”至于死了的王美人,宫里妇人争宠丧命的,她并非第一个,也非最后一个,只能怪她自己太蠢。
这世界弱肉强食,没什么好怨的。
尚美人后背冷汗涔涔而下,贴身的小衣都湿透了。她忽然之间感觉到心寒,似乎从来也不曾了解过眼前尊贵的男子!
在家做着娇娇女的时候,谁不曾暗暗想过将来要嫁的良人?那时候怀揣着天真的梦想,哪怕被赐给了宁王殿下,也为他的马上英姿迷恋,那尊贵英俊的男子,假如目光能够长久的停驻在她身上,该有多好?
比起死去的王美人到死都恋着宁王殿下,尚美人宁愿自己从来都不曾知道真相。
这个男子,心硬如铁,薄情如斯。
原来,他只是想要个自己血脉的儿子,至于身边的女人,不止是她与王美人,恐怕就连长安城中的宁王妃以及满府的姬妾都算上,她们这些妇人的死活在他眼里从来没有份量。
他的世界,早早关上了大门,她进不去。
宁王殿下走的远了,身后跟着的贴身侍卫似乎完全没有瞧见地上还跪着一个尚美人,也无人拉她一把。直等云姨娘与丫环寻了过来,才将几乎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尚美人扶了回去。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云姨娘与丫环都想将此事报给宁王殿下,尚美人却拦住了。
她如今倒盼着自己一下烧过去,再不用醒来。
可惜事与愿违,她在床上躺了五日,被云姨娘与丫环灌下去了许多粥水,总算是退了烧,又活了过来。
再看到县令夫人带着许小宝与武小贝在园子里玩耍,尚美人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曾走过去。她生了一场病,一下子就没有了精神头,也不好涂脂抹粉戴花了,就素着一张脸,瞬间成了个幽怨的女子。
不明真相的群众胡娇瞧见了,还当宁王殿下最近身体不好,没办法用亲密的方式来疼美人,倒引发了尚美人的闺怨。她一不能将武小贝的抚养权拱手相让,二不能前去劝宁王,殿下啊您后院的妇人都闺怨了麻烦安抚安抚,省得孩子们开学回来,这怨妇造型吓着了孩子们……
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带着孩子们远远的走开。反正离的远了不招惹就好了。
前衙里开衙之后的第五天上,县学还要继续上学的孩子们都陆陆续续返校了。作为实际上的校长,胡娇在园子里迎接学子归来,许小宝与武小贝出跟在她身边有样学样,非要迎接哥哥们回来,一时之间,园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武琛与崔五郎亲眼目睹了县学开学的盛况。夷语先生在前衙跟着许清嘉忙碌,不参加开学典礼,教汉字扫盲的老先生也不参加,整个主场都留给了胡娇与她带着的俩熊孩子。
过了个年,孩子们从家里回来,或多或少都会带着礼物,或吃的或玩的,就连许小宝与武小贝也收了不少夷族特色的小玩意儿,以及小吃。
胡娇也给孩子们准备了新年礼物,每个人一套笔墨纸砚,都是寻常的东西,可是对于家贫的孩子们来说,那是最好不过了。
她的记性不错,与夷人孩子用夷语问好,有些家中有特殊困难的孩子还特意问过了家人近况,与汉人孩子便用汉语,每个孩子见到她都扬着笑脸,喜悦发自内心,争先恐后与她讲起年节趣事。
夷人有的部族与汉人的节日不同,只是如今汉化的厉害,汉人的年节夷人也过,夷人自己的年节也过,很是有意思。
崔五郎远远看着,忍不住感叹:“我现在知道了,许夫人这就是一个孩子王啊,不怪小郡王那么喜欢她。”端看她对孩子们的态度,就与她所见过的所有家长迥异。
他所见过的家长们都是一言堂式的,哪里容得子女们有异议?但许夫人似乎不同,她似乎拿孩子们都当大人,郑重与之对话,与之友爱和谐相处,不怪孩子们喜欢她。
宁王殿下负手瞧了一会,似乎被孩子们的热情感染了,眉眼都柔和了下来,“五郎,我觉得将小贝将给许夫人抚养,似乎并没有错。”
这位许夫人以往表现略不靠谱,好多次都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也不知她是有意为之还是歪打正着,反正武小贝目前瞧来身心健康,性格活泼开朗,完全向着好孩子的方向发展。那天他还考许小宝与武小宝,拿了本书过来,指了些简单的字给他们,结果这俩孩子都认识。
识字量在同龄人中算得上非常多了。
只不过复杂的字他们不会写而已。
“只要小贝不要学到许夫人的刁钻,那就……应该没有错吧?!”吃过胡娇苦头的崔五郎还是觉得不太能苟同宁王殿下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