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怡面上羞涩,将头撇到了一边,并不回答。
朝暮之将双手伸开讨赏一般说,你看看我的手,刻这只兔子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
沈芳怡听见此话,急急的回头看着朝暮之的手,却发现朝暮之的手齐整的很,并没有他说的什么伤痕。
朝暮之见沈芳怡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和吃了蜜一样甜,他定定的看着沈芳怡的双眼说,“我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坏。”
沈芳怡不料朝暮之会说这句话,心中想着朝暮之也许对外人的流言很是看重才有此一说。她回握住朝暮之的手说:“我的相公怎么可能是坏人。”
朝暮之听了此话,哈哈大笑,心想沈芳怡真是一个妙人,以后一定要将她放在心尖尖上。不让她遭受上世的风雨折磨。
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朝暮之轻轻抚了抚沈芳怡的嫩唇,轻轻的吻了上去,洞房花烛夜,一夜缠绵,暂且不提。
第二日,沈芳怡虽然很累,但是却醒得很早,她拍醒了朝暮之,叫丫鬟倒来热水,又亲手伺候朝暮之更衣,行云流水,井井有条。
朝暮之一向欣赏沈芳怡,见沈芳怡如此搂着沈芳怡的纤腰偷偷在她耳边说:“昨夜辛苦了。”
沈芳怡的脸上飞过一阵红霞,将朝暮之甩开。
两人洗漱好后,拜见北定王夫妇,北定王在朝中算是权势重的,在后院除了愿意分心给北定王妃,连朝暮之都不一定能得到他好眼,他看着夫妻两,接过进来的茶说,“好好的过日子吧。”
北定王妃今日倒是穿的金碧辉煌的样子,意在给沈芳怡一个下马威,却不料沈芳怡完全没有新嫁妇的华丽,只是穿了一袭红衣,头上别了一个金钗,一副完全回避北定王妃风头的模样,让北定王妃的一股子气不知道往哪儿发,只好接过了茶,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赶紧让我抱孙子啊。”
北定王听见老妻这么说,嘴角撇了撇,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女孩似的,喜欢在丈夫和儿子面前撒娇,连媳妇的宠都想争,真是让人觉得笑掉大牙,不过即使如此,北定王也觉得老妻很可爱。
北定王妃想要朝暮之娶沈芳怡,只是看在沈芳怡沉稳大气,能够管住朝暮之,而北定王却看重的是沈芳怡身后的沈家,沈家老太爷曾经太子的师傅,太子对沈家老太爷十分眷顾,连带对沈家也和善三分,而北定王虽然近今上,但是与太子的交情,却实在很一般。太子即位板上钉钉,与一家和太子关系不错的人做亲家,总比与三皇子、四皇子关系不错的人做亲家要好。
北定王见沈芳怡端庄出众,对北定王妃的阴阳怪气并未出现任何不满的神色,觉得这个儿媳妇,娶得可真好。
沈芳怡与朝暮之拜见完北定王夫妇,来到房里,沈芳怡拍拍手,房外上来一个美貌的姑娘,她面如桃花、酥胸撩人,一看就是经过专门培训出来的伺候男人的。
朝暮之看见这名女子,面色一沉说,“芳怡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芳怡笑着介绍说:“相公,她叫碧落,是我的陪嫁丫鬟。”言下之意是,朝暮之想要睡一睡也是可以的。
朝暮之拿出那夜从沈芳怡手中夺过的小兔子说,“夫人还记得,我曾经有对你说,此生,绝不二娶。”
沈芳怡面色似震惊又感动,小声说:“我何德何能….”
朝暮之说:“我觉得值得。”
他上辈子和沈芳怡打过交道,对沈芳怡还算了解,知道沈芳怡这是故意试探自己,但是他并不恼火,只是将心中的所想细细告诉他。
沈芳怡暗自舒了一口气,可是却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嫁了个这样的好丈夫,只能心中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芳怡回门的那天,沈家人都很期盼,沈父沈母觉得内疚把女儿嫁给了这样一个声名狼借的浪荡子,急于看看女儿的境况;沈于锋兄弟摩拳抆掌心想如果朝暮之对姐姐不好,让他感受下他们的拳头;沈芳菲心中更是焦虑,只想看看姐姐到底与那本不在生命中的朝暮之合不合。其他几房,二房祝福居多,三房等着看笑话,四房和隐形人差不多,只当凑个热闹。
大家站在门口等得焦急,见北定王府的马车远远的开过来,马车停在沈家,首先下来的居然是北定王世子,他仰着头,笑着对车里的沈芳怡说了些什么,并搀着沈芳怡下了车,
沈家大房齐齐送了口气,而沈家三房的沈芳霞却紧紧的握住了帕子,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她的神色正好被回头的沈芳菲看见,沈芳菲摇了摇头,暗想这位姐姐还真是见不得人好。
沈芳怡与朝暮之进了门,大家见沈芳怡面上的笑意不似作伪,沈芳华便打趣说我们都说姐姐嫁了一个好夫婿,却不料这个夫婿比我们想象得还好。
在哄堂大笑之下,沈芳怡羞红了脸。
女人回门,总要与自己的母亲与妹妹有私房话想说,沈父叫了朝暮之去书房谈话,而沈芳怡与沈母,沈芳菲去了小别间。
沈母一进别间就盯着沈芳怡的脸瞧,她这个女儿,向来都把心事放在心里,从不放在脸上,也不知道她对朝暮之是不是真满意。
沈芳怡对两个紧紧盯着她的世上最亲的人说,“北定王世子拒绝了碧落。”
拒绝了碧落?沈母有些吃惊,碧落是她从小买回训练的,样貌美,性格也是温柔顺从,是男人喜欢的类型,是想着朝暮之如果有了新欢,为沈芳怡固宠用的,却不料沈芳怡在新婚第一天就将碧落介绍给了朝暮之,而朝暮之居然拒了。
沈芳菲知道朝暮之对沈芳怡说的话,惊讶道:“难道他真的不二抱?”
沈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听沈芳菲细细把事讲了过来,喜气过了眉梢说:“这样的男人就算没有出息,对于女人来说,也够了。”何况朝暮之将来还是北定王。
沈母说了以后,又有些发愁,“不过这男人的话啊…”
沈芳怡笑着说,“母亲妹妹不要为我担心,只要沈府好过一天,我自然好好的。”
她用手抓住自己的心,心想这颗心,我绝对不能送出去,送出去了,就有我伤心的时候。
沈父与朝暮之在书房内聊了聊朝廷时事,发现朝暮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浪荡不羁,甚至对朝廷时事了解得很。
沈父叹了口气,对女婿说:“如今三皇子、四皇子年纪大了,心也大了,太子都看在眼里呢。”
朝暮之笑说“岳父不必多虑,三皇子、四皇子不会成气候的。”需要防备的是九皇子。
沈府现在是妥妥的太子党,如果太子有个不测,那沈府就损失大了。
这厢朝暮之与沈芳怡新婚大喜,浓情蜜意;那厢九皇子却是心痛得很,他寄情于工作,夜夜与大臣讨论如何将差事办的又快又好,又连夜去与今上汇报,倒是得到了今上的赞许。
夜了,九皇子想到沈芳怡,便跑去御花园走走,走着走着,却见一丽人披着粉红薄毡子站在树下盯着天空的星星。
这丽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朝暮之打伤弟弟的丽妃,虽然皇帝为了补偿她弟弟被打伤的伤痛赏了她不少金银珠宝,但是却让她觉得心寒,她原来以为只要得了帝王的心就可以在宫中自保,却不料,这男人的心,是最凉薄的。
丽妃听见有人过来,急急回了头,看见来者是九皇子,如玉如青竹,莫名其貌的,一颗心,砰砰的跳起来。皇帝毕竟是老了,年轻貌美的丽妃,也有想出墙的时候。
九皇子深谙人心,见丽妃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笑道,“这么夜了,还出来看花?”
丽妃揽住手说:“难道九皇子不也是来看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