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生道:“因为根雕,或者说,因为利益。”好的根雕弄好了,上千两的银子都可以卖到,尤其是老树根,更是难得,可是这树根弄多了,土就容易松动,下雨下的够大,泥土就容易被冲走,如果严重了,真的会引发灾难。
田大人叹道:“说起来是天灾,其实是*啊。”
银子这个东西,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找谁算账呢?只能算是老天爷的事儿了。
田夫人也感觉那个冯氏想跟自己家一起走,不过虽然同情归同情,只是这有个棺材在队伍里总不是那么吉利,且两家都有小孩子呢,万一被吓着了,那可怎么办好?
冯氏再可怜,也没有因为她的可怜,而损害自家的利益的。
田太太对李梨花说道:“冯氏这以后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日子?”
虽然从那被埋着的马车里,挖出了不少东西过来,可是当家的男人死了,连个支撑门户的都没有了,要是她还有个儿子那还好说,可是却是个女儿,倒不是说女儿不好,真是女儿不能算是户主。
李梨花说道:“朝廷又不是不让寡妇改嫁,等三年孝期一过,她乐意改嫁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
就是她那个大姑子,那样的人,还不是改嫁了?
田太太咳了一声,没想到赵夫人这么放的开啊。
“这倒也是,我看那冯氏的颜色也好,改嫁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她那女儿。”那可是拖油瓶那。
“女儿也不争家产,到时候给她留够了嫁妆,也不算什么难事儿,关键是她要改嫁的人,得人品好。”如果找个无赖,那真是掉到火坑里去了。
尽管路上遇到了这么个事儿,可是因为没有让孩子们过多的接触,大家看不到,就不觉得这么惨了。
又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到了各家新买的宅子里,也没有功夫欣赏这美丽的园林,送那冯氏的婆子们也回来了。
“回夫人的话,冯氏在安州有一出宅子,是四进的,不过她说现在只有母女二人,用不了这么大的宅子,就拜托我们把宅子给卖了,换一个小院子。”
李梨花点头,“这事儿可以答应下来,还有什么事儿?”
“就是冯氏说,怕有人上门捣乱,说能不能让我们时不时的过去看一看?”
这倒是用上关系了。李梨花说道:“只要不是过分的事儿,遇见一场,也是缘分,你三五不时的,带着家丁多去一趟,最好和他们那附近的差役打上交道,有他们照应着,比我们这些人要强。”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
“太太就是心好。”那婆子笑着说道。
李梨花道:“遇到了这种事儿,恻隐之心还是有的,只要她不打坏主意,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他们来说,就是大事儿了。你跟我说说,这个冯氏怎么样?”
“那奴婢就直说了,奴婢觉得这个冯氏有些顺杆爬的意思,一路上还问我们,老爷是干什么的,是什么官,总觉得有些市侩了。”
反正这一方面,她有些不喜,虽然吧,遇到了这种事儿,是很可怜,可是哪里有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一直在打听主人家是干什么的?
悲伤都来不及呢,还问这个?果然是商人家的,这么快就想着利益的事儿了。知道自家老爷是干什么的,那眼睛就亮了呢。这个,这婆子可不敢乱说,免得夫人知道了生气。
丈夫才死呢,应该不会有那个心思,再说,一个寡妇,怎么着自家老爷也看不上呢。
老爷和夫人感情这么好的,别人送美人老爷都没有接受,更不用说这样一个带着一个女儿的寡妇了。
李梨花点点头,赏了这婆子钱,然后叫来了知春,“你去打听打听,这个冯氏到底是干什么的。”
当初没有调查,只不过是看在她和那个女儿那么悲伤的情况下,不过听着这个婆子这么一说,李梨花觉得有必要把人的背景调查清楚,免得什么都不知道,被人利用了,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知春对李梨花的话绝对是听从,什么都没有问,就安排人去查去了。
因为有丈夫永安,查外面的事儿,也方便,知春生了个小子,如今也快一岁了,到时候长大了,就可以成为瑜哥儿的书童了。
赵水生忙着接手按察使司,因为副手是田大人,所以接手起来也很快,下面的佥事,经历,知事等官员,最高的佥事也才正五品,大家都是初到按察使司,没有什么资格老和资格新这一说,赵水生是所有人的上官,还真没有人要和他做对的。于是这公事就进行的很顺利。
按察使司也是在各县州府,把案卷送上来后,他们再进行最后的审查,如果已经没有问题了,就直接上报给刑部。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找不到他们。
就是永州这个地界,有什么事儿,也得到永州知府衙门这边先过堂再说。
先不说这个,到了永州这边,买的房子也合适,李梨花和赵水生带着瑜哥儿住进了桃花坞,因为这个院子的外面有很多桃树所以得名。
而楚楚和瑾哥儿都是自己选的院子,楚楚喜欢桂花,所以选的是种着桂花树的院子,原本的牌匾上的字她没有用,自己给起了个名字,叫做山水居。
而瑾哥儿不喜欢这些花啊,草的,直接选了一个种着常青树的院子,名字嘛,他想了想,叫做瑾园,反正是他住的地方,叫这个名字正好。
没想到荀哥儿也觉得这个名字起的不错,回去就把自己的院子盖成了荀园,还让他哥哥把自己的院子也改成蒙园。不过田蒙却没有答应,因为觉得蒙园听起来不好听,就叫做田园居,倒是和山水居相互呼应了。
瑾哥儿因为有自己独立的院子而高兴,也兴致勃勃的要自己打扮自己的院子,他喜欢的东西,都搬进来。
不过嘛,他那匹小马却还是放在马厩里,自然是不能带到院子里了。
瑾哥儿现在已经能骑着马跑了,可以说,进步很快。
刚用了几天把东西收拾好,就有客人上门拜访,没办法,这就是人际来往,到哪里也少不了。
好在也不是第一次,熟门熟路的,当初才来林州的时候,赵水生也不是一把手,在这永州,除了按察使司,还有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左右布政使都是从二品,比赵水生大个半品,都指挥使是正二品,都指挥同知是从二品,这几个人的品级都比赵水生的要大那么一个半个品级的。
要拜访,也该是他们上门拜访,不过好在这三个司都是各不相关的,大家没有什么牵扯,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也就没有所谓的争权夺利的纠纷了。
尤其是和都指挥使司,那是武官和文官的区别,各司不同,谁也不会管谁的。当然,如果这都指挥使司的人犯了案子,按察使司是有权利去管的。
不说这三思,在永州这边,还有知府衙门,才先前说了,这永州知府是个最憋屈不过的差事了,上头这三座大山,压得都喘不过气来,别的地方的知府,人家就是一把手,谁也不会说他什么,这个永州呢,明面上他是一把手,可是这几位都是盯着他的呢,除了京兆尹比他苦逼,剩下的就没有他苦逼了吧。
直接管着他的官的是布政使,而且,还是在眼皮子底下,连想搞个鬼都不成。
现在来了个按察使,如果他的案子办的不好,对不起,你还想要不要你的乌纱帽了?所以永州知府能不憋屈吗?
按察使大人来了,知府大人肯定是要拜访的,不过之前是让自己的夫人去来个夫人外交,看看这位按察使家里是个什么情况,然后才好走下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