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十七沉默了许久。傅瓷宁肯找一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也不愿做出选择。或许,这个选择对她来说是难了些。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又欠着另一个男人的情分。
看着傅瓷纠结的样子,季十七给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你啊,终究还是放不下身上背负的东西。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保护着你就是。”
“谢谢你”,傅瓷朝着季十七温柔的笑了笑。
季十七很喜欢看傅瓷笑起来的样子。傅瓷发自内心笑的时候,笑容很暖。但是,季十七看到的多半情况她都是皮笑肉不笑的。
“日后别与我说谢了,生分”,季十七说道。
傅瓷点了点头。季十七看傅瓷多少有些困倦,再次提议道,“睡会儿吧,你若是觉得不方便我就让雁儿进来陪着你。”
“不用,还想与你再说会儿话”,傅瓷说着,咳了两声。
“让我猜猜”,季十七故做沉思了会儿,问道:“你想问桂雨和沈梓荷的近况,是也不是?”
“聪明”,傅瓷毫不吝啬的夸赞。
“你啊,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别人”,季十七点了点傅瓷的眉心,不等她继续问就主动回答道:“四皇妃腹中是对龙凤胎,我约么着产期就在这个月底。你别看她瘦弱,吃的是真不少!前些日子,我进城给她买些安胎药,列了好几样水果,我都快要把院子里的老母鸡买了给她卖水果和咂嘴的零食了。”
傅瓷被季十七逗得一笑,季十七接着说道:“瞧着她那么爱吃水果,我猜她腹中的小丫头一定是个白白净净的丫头,小公子也一定跟周义一样能闹腾。”
听季十七提起周义,傅瓷心里有点儿不大舒坦,遂而问道:“她还惦记着周义吗?”
季十七点了点头,话题一下子变得沉重。
“她给周义立了个衣冠冢,没事就去那儿坐着”,季十七说道,声音低了几分。
这些时日,沈梓荷是如何过来的,苍玺、傅瓷他们或许不清楚,但是季十七明白,那个亲手放火烧了自己丈夫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念着周义。
“从脉象来看,孩子的体质并不是很好。我也与她说过几次,但是她心里一直有个梗在那里亘着,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季十七说着,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一直不理解沈梓荷为何会在那个紧要关头做个这样的决定。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也不理解她这种为了天下而亲手杀了夫君的做法。”
傅瓷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轻声说道:“倘若我是她,我也会与她做出一样的决定。”
季十七有点不可置信。
傅瓷接着说道:“我跟沈梓荷本是一样的人,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那个情况下,倘若不踏着周义的尸体过去,这个天下恐怕会易主。周义能在边关坚持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保住承周的天下吗?”
季十七没吭声,傅瓷接着说下去,“我曾经也怨怼过她,但是在事后我前前后后的想过一番,倘若把我放在那个情境下,我恐怕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同样,倘若是用我的命换天下,我猜王爷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但是周义不会。这后半句傅瓷没有对季十七说。
“难道这天下真的比爱人的性命还重要?”季十七问道。
傅瓷没有回答季十七。傅瓷觉得,即便自对季十七说是,他也会否认。毕竟,不在其位,很难体会到那种感觉。
想到此,傅瓷岔开了话题,问道:“桂雨如何了?”
季十七轻笑了声,“那丫头是个鬼机灵,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