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后,反应各不相同。
崔元说:“有智谋!有胆量!阿爹给你的二十金不亏!”林氏则担忧地道:“阿锦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怎能跑去这么遥远的地方?若是那个闵恭心怀不轨又该如何是好?”
崔元道:“我们女儿有智有谋,自是懂得该如何应付。”
林氏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轻叹一声。这一双儿女性子若是掉过来那该有多好,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偏偏她家则是儿子不愿踏出家门,成日关在房中看书。
林氏见儿子转身回房,也不知该如何管教女儿了,索性睁着眼闭着眼,让珍嬷扶着她回房歇息。
崔锦笑眯眯地与崔元说道:“阿爹,有了这笔钱,我们以后的生活定能无衣食之忧。即便是搬去阳城,也能置办房屋了。”
崔元道:“钱财不可外露,我们即便去了阳城,也是外乡人,始终不如樊城。我们在樊城落脚多年,有了这五百金,以后也不愁吃穿,还能给你置办新衣裳还有新首饰,画纸也能买好一些的。”
崔锦道:“阿爹,我明白钱财不可外露之理。如今除了我们家人之外也无人晓得我得了五百金,大家不说,我们也像平常那般过日子,也断然不会有人起疑。到时候即便起疑了,还能拖出汾阳崔氏吓唬吓唬……”
说到这儿,崔锦面色一变。
她说错话了,阿爹平日里最不喜欢提起汾阳崔氏。
果不其然,阿爹面色一黑,道:“吓唬什么!”
崔锦连忙软声哄道:“阿爹阿爹,女儿给你买酒吃可好?酒肆里最上好的花雕。”崔元面色有所松缓,伸出两根手指。
崔锦点头。
“好,两壶。”
崔元又说:“钱是你得来的,便由你拿主意。”
崔元的话是这么说,崔锦自是不会全都花在自己身上。她取了一百金藏在大兄的床底,作为应急的钱财。之后又给了母亲五十金,作为家中日常开销,又分别给了大兄和父亲二十五金。
剩余的三百金,崔锦另有打算。
崔锦有了钱,施展手脚的时候感觉也没那么束手束脚了。她唤来了那个少年乞儿,这一回她以真面目示人,委实将乞儿惊艳了一番。
之后崔锦雇他当跑腿的,每月给他两金。
少年乞儿之前为崔锦办事,得了金后顿觉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再当乞儿实在不划算,本想着如何另谋出路的时候,崔锦便给他送来了枕头。
少年乞儿高兴应允。
崔锦给他起了个名字,唤作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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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觉得生活一下子变得美好起来。
然而,她也知道不能守着这五百金度日。闵恭能迅速成为人上人,靠的必然是军功。而晋国很久没有战事了。假如五年后闵恭因军功而平步青云,那么也就是说将来五年之内晋国必有战事。
若是外站还好,可若是内战,天晓得会在哪个州打起来。
战事一起,当受其害的必然是平民百姓。
崔锦仍旧是未雨绸缪。
樊城如今可以待,但倘若战事起了,樊城这种连城门都没有的小城,要被占领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崔锦深以为要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所以在战事起之前,她要赚更多的金,储备充足的干粮。
崔锦在街上行走。
她四处环望,想着赚金的法子。
她这几日也画了不少的画作,只不过却没有一个是能帮得上忙的。崔锦愈发觉得上天赐她的神技并非时时刻刻都能显灵,她要靠的还得是自己,不能完全依靠上天所赐的神技。
此时,崔锦注意到一处不妥。
街边的路人见到她时,神态有异,指指点点的,随后又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的。
崔锦蹙起了眉头。
没多久,在崔锦经过茶肆时,阿宇忽然出现了。他对崔锦挤挤眼,又招招手。崔锦左右环望了下,疾步走向一处小巷。
阿宇小声地道:“大姑娘,不好了。”
崔锦镇定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阿宇道:“今早开始就传出了流言,说……说大姑娘你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是个薄情的势利之人。”
崔锦的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阿宇问:“大姑娘,这该如何是好?”这样下去,不用几天,整个樊城都会布满这个流言。到时候大姑娘的名声肯定就毁了。
崔锦道:“你去查一查到底是从何处流传出来的。”
阿宇应声。
没多久,阿宇就打探出来了。崔锦听后,不由愣了愣,问:“当真是齐家?”
阿宇拍胸口道:“肯定没有错的!”
崔锦是知道齐家的,在樊城里而言,只算得上是小家小户,不过却也比他们崔家富有,好歹齐家有五亩田地,衣食不缺,齐家的大姑娘与她同岁,每次见着她了总要得瑟下她的新衣裳。不过齐家大姑娘的衣裳再美,也敌不过她庞大的身躯,兴许是吃得好且吃得多,崔锦八岁的时候长得跟竹棍似的,而齐家大姑娘则像是一头小熊,胳膊能当崔锦的两条大腿。
直到如今,还是如此。
因此齐家姑娘也有个称号,唤作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