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芬,我们跳舞。”我用手肘夹他的胳膊,耳朵里挤满了欢快的曲调还有笑声。
“见鬼的约瑟芬,这是哪个白痴的名字。”“约瑟芬”紧张地被我拖着绕圈,他根本不擅长这种舞蹈,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我繁忙的转圈,可是一会后他就开始晕头转向,头发乱得全部覆盖在额头上。
他的领结歪了,扣子掉了,形象全无。
我竟然觉得他很可爱,不禁高声欢呼,“约瑟芬,约瑟芬,我们一起跳舞。”
他被我搞到满脸想生气却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只能无奈地伸手去拉扯自己的衬衫,在我耳边快速地说:“好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我听而不闻,松开他的手,本能地要跑下台挤到乐师那里鼓掌。他冲过来抱住我,呼吸声骤然加重,“你不该喝这么多酒,真是的,简直就是酒鬼。”
我伸手去按他的脖子,企图从他紧|窒的怀抱里挣脱开来,耳边乱糟糟地听到他忍不住大声抱怨,“你就会让我丢脸,我该将你塞到保险箱里关起来,这个破地方,都是下等人……别挣扎,艾米丽。”
我按不开他,手直接拍到他脸上,用力掐一下,一时间他愤怒的脸被我捏皱了。
“我不该觉得你还有意识,你喝醉了。”他努力地开口说话,皱巴巴的脸却增添出声的难度,让他的话语含糊起来。
“我没醉。”我不在意地笑着说,只是觉得很开心。从我穿越的那天开始,就没有一天是顺利的,整日奔波在温饱线下。见过饿死的尸体,经历过被流氓拦截的糟糕经历,被骗过也差点冻死在街头。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大苦头,至少没有饿得那么惨过。可是我还是熬过来了,并且我相信我的人生绝对会好起来,毋庸置疑,我现在就很快乐。
“那认得出我是谁吗?”他的脸扭曲得更可怕,显而易见,他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好感。
“约瑟芬。”我斩钉截铁地说。
“这是个女人的名字。”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抱住我的手臂一使劲,直接将我抱离地面。我本来就头晕,结果下一秒发现自己整个天地全部倒过来,那些跳舞的人,黑色的啤酒跟交谊厅的椅子都旋转而下。
连头发都跟瀑布一样倒着倾斜,我莫名其妙地想要挣扎,一个男人生气的声音就响起,“你给我安静点。洛夫乔伊,让他们走开,这群蝗虫就不能有一刻不吵闹吗?”
我发现自己倒着在飘移,手在空中乱伸,好像希望能抓到什么。最后往下摸到衣服,衣服上面是温热的肌肉,我不客气地抓住它,结果身体一阵摇晃,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命令我,“不要动手动脚,我不希望你后悔。”
晕眩感一直存在,我好不容易甩下头,嘴里咬到长发,勉强看清楚自己的姿势是……被人扛着?
那种热闹的喧嚣渐渐在弱化,冰冷的温度爬上我的手臂,海风将我吹得直哆嗦,往前飘移的速度似乎被我的颤抖阻滞一下,然后那种移动更加快速。我模糊间看到天上的星星,过一会星星又变成木板,转眼又是一片刺眼的白色。
接着是门大力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男人直截了当的命令,“温水毛巾,茶,快去准备。”
没等我想明白这里是哪里,姿势一转,我被人直接抛到床上。
“一身酒味,你真是让我生气。”他动作幅度很大地开始扯开领结,脱下燕尾服,嗅一下自己的袖口,一脸厌恶。“都是那种味道,不要到下等舱跟那些人混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传染病,就算检查后才放上来的,里面肯定还混有逃票的罪犯。”
我侧着头,温暖的被褥让我本能地往里面钻,看到他转来转去,我傻乎乎地开始对他笑起来。
“你喝醉了。”他双手放在裤袋里,对我大声说。
我继续傻呵呵地笑,酒精上头会让我很兴奋,无法入眠,并且跟得了多动症的动物一样精力充沛。
可是他好像误会什么,一脸剧烈的挣扎,停顿了几秒才勉强说服自己,“你喝太多酒,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手摸到一个枕头,我不满意地扯到怀里,眼睛直挺挺地盯着他看。
他又转到床边,犹豫了犹豫,再次离开我。嘴里一直念叨着,“她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不能更清醒点吗?”
我感到口渴,伸出手想要喝水,面前的男人看到我动作却跟看到曙光的救赎一样冲动,他整个人冲过来,也没有帮我带水,就这样坐到床上,伸手摸着我的脸。
“好吧,你一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们本来就可以进行这一步。”他猴急地摸我的头发,我的脸,手往下,摩抆过我的脖子跟锁骨。他说服了自己,眼里那种贪心的迷恋带着一种可怕的攻击力。“我们会有个美好的夜晚……”
他伸手掰正我的脸,一阵细碎的吻就落到我的额头上,脸颊边,嘴唇上,这种触感跟在下雨一样,带来的感觉却是热烈的。
我不习惯这种接触,伸手毫不客气地拍住他的脸,企图将他的吻给阻挡开,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我跟他对着干地要抽回来。他亲我一下,我就打他一下,这导致他龇牙咧嘴地抓我的手,又不死心地要亲我,然后我习惯性地将被抓住的手挣扎出来,他的力道很大,可是一旦我死命要拽出去时他就会反射性地松开。
一来一往,他终于没辙地捂着脸,“你就没有像女人的时候,还有下次不要穿这种裙子到外面去,免得被人占便宜。”
我用力推开他,直接将他推下床,感到自己全身都是力量,很想伸展四肢。
“我会觉得你能听懂我的话真是傻瓜,你喝醉酒力气怎么那么大。”男人一脸无力,他捂着腰从地毯上站起来,脸带潮红,眼神热情得不正常。见我坐起来,他在原地迟疑了一下,又锲而不舍地走过来,双手捧着我的脸,轻声哄着我说:“这很愉快,我会让你很愉快。”说完,一只魔爪子又往我的领口伸,他咽了下口水,手指一直在颤抖。
我跟拍蚊子一样,立刻双手拍住他的爪子,然后大眼跟他瞪小眼。眼睁睁地看着他脸色的潮红变深,眼里的热度变成一种沸腾的恳求,接着是压抑,挣扎,最终他勉强地呼吸,才将那种热情给藏下去。
他试着将手抽回去,我死抓着不放。他眼睛都不敢看我,只能口头上威胁,“你再这么任性,我会很生气。”
你生气又怎么着。
“你还是睡觉吧,先洗个澡,我让他们准备点蜂蜜水。”被我折磨到彻底没脾气的男人低声地说,他脸上的红色还没有褪去。
我摇头,轻声细语地说:“约瑟芬,我们跳舞。”
“约瑟芬”,……
“我们跳舞。”我摇晃着他的手,一脸渴望地看着他。
“休息。”他忍耐,再忍耐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我不放弃地说服他,“我要跟你跳舞。”
“下次不要在别人面前蹦蹦跳跳,成什么样子。”他开始指责我,扯过被子就要将我往床上压。
“那你跟我一起跳舞。”我没有一点疲惫,摇着他的手反复念个不停。
“给我安静,你就没有温柔的时候。”看起来他没有哄人睡觉的经验,快要崩溃地看着我。
“我很温柔。”我认真地自我评价,跟我相处过的老师朋友同学都说我的性格很好。“所以你要跟我一起跳舞。”因为我很温柔。
他试着抽回手,我跟他拔河,就是不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