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素笑着点头,又捏了捏杜延玉的手,悄声道:“三表姐,四舅母定是已经生了,只是这信还没送到我们这,你得空了给孩子做几件软和的小衣服,到时候托人送到广西去,四舅母一定开心。”
小孩子的衣服又不讲究刺绣什么的,最主要质地棉软舒适,裁做小衣裳还是难不倒杜延玉的,只要不涉及到刺绣。
再说送衣服也是个心意,不管好与不好,相信曲婧收到也会高兴的。
萧怀素这一提,杜延玉立马眼睛一亮,点头道:“那我眼下就去做,表妹你不说我都忘了。”说着与她们告辞,转身高高兴兴地回屋去了。
杜延云这才牵唇一笑,对萧怀素竖起了大拇指,“还是表妹有办法。”
“走吧,二表姐!”
萧怀素笑着上前来挽了杜延云,“指不定秦家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咱们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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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杜老夫人等人的热情期待不同,秦家人显得有些无奈,因为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不过几天的时间情况便有了变化,可这日子是早就定下的,约了人又不好推拒,只能硬着头皮待客。
杜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与宁家对上了,这在西安府城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人一传,便像一阵风似地迅速刮过,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一方是西安府城的土皇帝,一方是汴京城里的泰山北斗,他们是谁都不想得罪,也谁都得罪不起啊。
众人落坐后寒暄了一阵秦夫人便将她们几个小辈给支开了,只留了杜老夫人叙话。
杜老夫人想来也看出秦夫人有些不自在,连笑容都带了几分牵强,不由诧异道:“秦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咱们来得不巧?”
“这倒不是。”
秦夫人有些局促不安,又怕杜老夫人看出端倪来,这才连忙转移了话题,“不知道老夫人还要在西安府城里住多久,听说几位公子都还在杜家村里,老夫人心里就不挂念?”
秦夫人是个刻板规矩的人,自然说话便没那么圆范。
这话音一落,杜老夫人便敛了笑容,淡淡地看了秦夫人一眼,她已经觉出味了。
秦夫人前后的态度这般不同,当时在宁府还夸赞了杜延云几句,今儿个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刚坐下寒暄几句便打发小辈自去玩了,这明显是有话说。
杜老夫人沉下了脸色来,“秦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就明说,我老婆子也不是那等拐弯抹角之人。”
当日杜老夫人与秦夫人一番细谈,双方也是动了心思,若是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今日她也不会走上这一遭。
秦夫人一脸苦笑,可到了这等地步也不得不说,“得老夫人抬爱,我原本也有那个意思……只是眼下,眼下……”
秦夫人挣扎半天,那最后几个字却是怎么也挤不出来。
她岂会不想要一个知书达理身份高贵的儿媳妇,可眼下杜家与宁家这状况,她怎么还敢主动往自己家里揽?
“秦夫人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杜老夫人默不作声,又沉着脸对身后的香菱吩咐道:“去将两位小姐请回来,就说我身子不适要回去了。”
“是,老夫人。”
香菱应了一声,又找了秦家的丫环带路,很快便追着杜延云他们离去的方向而去。
秦夫人也觉得尴尬不已,只僵硬地陪坐在一旁,无声地喝着茶水。
而另一旁作陪两位秦家小姐显然也得了秦夫人的叮嘱,态度客气之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疏离。
萧怀素与杜延云也算是人精了,自然也查觉出哪里不对,但并不点破,只一路顺着青石小道穿花扶柳,装作在欣赏沿途的美景。
“二表姐,有些不对劲啊?”
萧怀素目光在四处睃了一圈,唇角含笑,好似在与杜延云细说府中的景色,事实上却说出了另一番话来。
“我也觉出来了。”
杜延云点了点头,笑容清浅,“那一日两位秦小姐还与我有说有笑,今日好像搭话也都变得有些勉强。”
萧怀素心思一动,不动声色地说道:“会不会是宁家那事他们听到了风声?”
“这……”
杜延云怔了怔,有几分迟疑道:“宁家丢了脸,难不成他们还敢外传?”
若是外传她也不怕,轻狂无赖的是宁家三公子,她杜家人行得正做得端,不怕别人说道。
萧怀素抿了抿唇,有些担忧道:“就怕这事不是他们传出去的,而外人只知道其中一二便自发编想,那才是……”
“谣言止于智者。”
杜延云敛了面色,淡淡地开口道:“若是秦家人真这么想,那咱们还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了。”
萧怀素点了点头,原本她还带着几分期待而来,想看看秦家人到底如何,先前杜老夫人也将他们夸赞了一番,说秦家门风持正,如今看来却是……
眼见着杜延云与萧怀素调过了头来,那位穿水红色衣裙的秦三小姐有些诧异道:“杜二小姐这是……”
“贵府景色怡人,只是咱们走了一会有些腿乏,想回我祖母那里。”
杜延云浅笑怡然,若一株静静开放在池边的夏荷,俏丽中透着安详,让人一见便心生美好,想要亲近。
穿粉蓝色衣裙的秦四小姐目光微薰,不觉间流露出了一丝惋惜,若是杜延云能成为他们大嫂自然是好,可如今……
正在这时香菱也寻来了,见着两位秦家小姐先行了一礼,这才走到杜延云与萧怀素跟前,福身道:“二小姐,表小姐,老夫人有些不适,让奴婢来请两位小姐一起回去了。”
“祖母不适?”
杜延云与萧怀素一惊,对视一眼后心里也有几分明白,赶忙跟着香菱往回走。
这才来了多久便说不适要离去,只怕杜老夫人与秦夫人也谈得不好,更有可能是她们预料中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