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
萧怀素扯着衣角害羞地瞥了宁湛一眼,那模样似娇似嗔,又带出无限的风情,端得是惹人怜爱。
宁湛一时之间都看傻了去。
俩人说话间便到了杜家院门前,萧怀素命人来牵了马,这才带着宁湛进去拜见杜老夫人。
杜延昭他们几个还没有下学,所以整个前院里尤其清静。
进了后院,拐进杜老夫人的正屋,萧怀素一眼便瞧见了正立在廊下说话的杜延云姐妹,不由笑着唤道:“二表姐、三表姐,宁六哥来了!”
杜延云怔了怔,随即转头,果真见着宁湛跟随在萧怀素身后举步而来。
“那么快就来了?”
杜延玉也有些诧异,侧身站在了杜延云身后,不知道怎么的她对冷脸的宁湛就是有些怕怕的感觉,虽然知道他人好,可是也不敢轻易接近。
当初宁湛住在他们家时也见过几面,可都是匆匆行礼见过,基本没说过话。
“杜二小姐,三小姐,打扰了!”
宁湛步伐沉稳地上前,目光微微低垂,对着杜延云姐妹抱拳一礼。
“哪里的话,这次三弟去秦岭还要托六爷一路照顾着,是咱们家该谢谢你才对。”
杜延云说完便对着宁湛福身一礼,杜延玉也跟着做了。
众人你来我往之间,香桃已经打起了帘子,刘妈妈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夫人请宁六爷进屋一叙。”
宁湛点了点头,目光又回了过来转向了萧怀素。
“宁六哥,你进去吧!”
萧怀素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宁湛这才不做其他,又对杜延云姐妹微微颔首,转身进了屋去。
杜延玉笑着上前来挽了萧怀素的手,打趣道:“倒是每次都让表妹遇到宁六爷,真正是好巧!”
萧怀素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儿果真是凑巧了,我正要从河边回来,恰巧就见到宁六哥骑马而来,他什么时候来我可算不着,你说是吧三表姐?”
“得,什么都是你说的。”
杜延玉笑着捂了唇,道:“若是三哥知道宁六爷来了,只怕要乐坏了,他可是早盼着要去秦岭了。”
“希望三弟到了那边会好些吧!”
杜延云轻叹了一声,又转头看向萧怀素,问道:“这次就只有宁六爷一人来了?”话语里透出一种隐含的意味。
萧怀素看了杜延云一眼,轻声道:“倒是只有宁六哥一个来,听说秦大人跟着九殿下已经先行回了西安府等着,只怕宁六哥接了三表哥之后他们才会一道去秦岭。”
听萧怀素这第一说,杜延云便点了点头不再说其他,目光微微垂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致远到底是没有再来,杜延云说不清楚心里是有种期待还是失落什么的,总之她的情绪亦是淡淡的,就像她如今整个人一般。
母亲那么操心她的婚事,可她却那么无动于衷,是不是有些不孝?
对秦致远那个人她也谈不上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可几次见面还是觉得他人不错,沉稳、内敛,待人周到客气,倒没有时下年青男子的猛浪,也许是年纪管在那里了。
听说他今年二十四了,而她亦十七,差着七岁,算不得太大,可也绝对不小了。
她也辗转知道了秦致远并未成亲,不然当初杜延静与杜延丽何故这么热心,这两个可不是奔着姨娘的名头去的,现下小姑娘的心眼都大,不管身份地位是否匹配,想嫁就要做个正房嫡妻。
其实这样想也没错,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就如当年的自己。
回头看看自己曾经走过的路,杜延云突然觉得那时的爱恋是那么幼稚,可那时的感情却又那么热情真挚,只有爱过痛过才会真正成长,她庆幸她已经走过了这段历程,对未来也没有那么深的执着和期许,就这样平平淡淡地也很好。
可是秦致远……那个明明已经和她缘分相错的人,为何又走进了她的生活?
杜延云明明白白记得她那天是带了串蝴蝶络子在身上,可回到房里却发现遗失了,她也赶忙让奉春沿着她走过的路去寻过,可却一无所获。
若是说被人捡走了,那么秦致远的可能性最大。
但若是秦致远拾到了,又为什么不还给她呢?
是不想造成误会,还是有心私藏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所以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就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好不容易挨到秦致远离开了,她以为会告一段落,却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杜延云不知道她对秦致远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思,或许有着一点点的期待,认为嫁个这样老实本分的男人平淡地过一辈子也不错,至少她是见过人的,总比揭开盖头之后才知道对方长成什么模样来得好。
可另一方面她也有些茫然,因为这事不是她想就可以促成的,再说秦家与他们家已是生了龃龉,若是让杜老夫人放下从前的一切再平心静气地与秦家再谈婚事只怕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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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杜老夫人的屋内,老夫人已是笑着让宁湛坐了,香菱赶忙奉上了茶水,又在刘妈妈的眼神示意下退了出去。
“这次征粮可还顺利?”
杜老夫人笑着看向宁湛,丝毫不觉得他脸上冷硬的表情刺眼,反倒日渐觉出一抹亲切来。
“还算顺利,四个村征了四十万石的粮食,如今已是分批押送回了西安府,不日便要启程往秦岭而去。”
宁湛这话透露出了几个信息,倒是将杜老夫人想知道的都一一告知,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挨着打听便也能尽数知晓,他只是为老夫人省了这个步骤。
“倒是辛苦你们了。”
杜老夫人点了点头,见宁湛抱拳颔首,心里也有些欣赏他小小年纪便有这沉稳气度,两相一对比又不由叹声道:“难为你又跑了一次,都是为了我那不成气的孙儿……他父母不在身边,我也年纪大了,到底对他疏于管教,又怕他在我身边长歪了,今后他父母不得怪我啊,这才想到将人给送过去。”顿了顿又倾身向前,谨慎地问道:“宁湛啊,你也给我老婆子漏个底,那边到底危险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