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
宁远老脸一红,袁氏对他的指责自然不会假,他可不以为袁氏避世而居就连府中发生过的事情都不知道,她对自己儿子的在意到底是要比外人多上一分的。
“老四和老六,我虽然对他们没那么亲近,但却也没有如你所说的一般,他们到底都是我的儿子!”
宁远又分辨了一句,见袁氏投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明显是不信他所说的话,这才叹了一声,握紧了袁氏的手,道:“今后有你在身边,他们一定会更好的,我也……我也试着对他们用用心,一视同仁好不好?”
袁氏嗤笑一声,“嫡出与庶出怎能相同?老爷,你我都亏欠他们良多,今后应该怎么样补偿他们,你可要多思量了!”
“是,夫人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
宁远站起身来对着袁氏一拱手,又往门口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韵儿,你且先歇着,我去看看再说。”
“好,你去吧!”
袁氏淡淡地应了一声,宁远这才转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屋外便响起一阵衣服摩挲的悉索声,梅雪去看了一眼回来向袁氏禀报,“老爷将人给带走了。”
“这是好事,”袁氏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由得他们去,我也落得清净。”
“夫人,您如今能够出面理事真是太好了,四爷与六爷总算有了依仗。”梅雪说着不由抹起了泪,袁氏看她一眼,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个好母亲,从前也是多亏了你!”
“夫人可别这么说,折煞奴婢了!”
梅雪连连摆手,“能够服侍夫人与两位少爷,那是奴婢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袁氏起身走到窗边,月白色的长裙在身后旖旎铺阵,就像堆起了层层白雪,她的目光转向窗外,月色如水,银亮的光芒倾洒而下,在地上映出斑驳的树影,亦发显得宁静。
“他们两个,我到底是亏欠了。”
袁氏绝美的脸庞上缓缓升起了一抹清愁,或许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到底是风霄,还是她的亲骨肉?
可两个孩子与她终究是生分了,这怪不了别人,只能怪她自己。
梅雪跟了过来,站在袁氏身后轻声道:“夫人您多心了,四爷与六爷绝不会这样想,他们对您一如从前般的尊敬。”
袁氏淡淡一笑,又轻轻摇了摇头。
是啊,他们对她有的只是尊敬,却没有发自内心的爱护,甚至对她的感情恐怕还及不上对梅雪的一半。
袁氏沉默着不说话,梅雪却好似想起了什么,道:“夫人,今儿个夜里四爷在院外转了一圈,恰巧被奴婢撞见了,得知老爷也在屋里,他没好进来瞧您。”
“喔,他在那里干什么?”
袁氏眉眼轻挑,绝美的脸庞变得柔和了起来,唇角微微翘起,显然兴起了一丝好奇。
“原本是有事情和夫人说的。”
梅雪笑着答道,不由上前一步倾近了袁氏,低声耳语了一番。
袁氏越往下听越是吃惊,红唇微启道:“竟是为了阿湛的事?”
“那可不是,”梅雪捂唇一笑,有些感慨道:“从前还是那么小的两个孩子,如今转年都成了大人了,夫人正该操心他们俩人的亲事才是,搁在别人家里,如今可都是做父亲的人了。”
“是我疏忽了。”
袁氏点了点头,又转向梅雪吩咐道:“明儿个我倒是得空,你叫他们俩人来见我,我倒要好好听听,看阿湛他到底中意的是哪家姑娘?”
☆、第【115】章 作媒
袁氏的转变是宁渊与宁湛都看得到的,至少在从前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封信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她自己醒悟了过来。
总之此刻宁湛坐在袁氏对面,看着她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自己,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麻,怎么样都不自在。
宁渊倒是一如往常,淡定地抿了口茶水,打趣道:“阿湛这是害羞了?”
“是哪家的姑娘,从前倒没听你提起过?”
袁氏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了扇形的阴影,绝美的脸蛋上闪发着一层母性的柔光,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但确实是在慢慢地改变着。
“这……总不好说出来。”
宁湛迟疑了一阵,还是向袁氏开口道:“这次便有劳母亲了。”
袁氏的目光又转向了宁渊,带着问询,便听宁渊道:“是长兴侯府萧家的嫡小姐,只是母亲早亡,一直养在外祖家,如今就住在杜家村里。”
袁氏微微凝眉一想,片刻后才道:“莫非是杜阁老的外孙女?”
杜阁老的名号自然是如雷贯耳,在这西安府里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次京里风云政变他可是光彩熠熠,名动京师,她想不知道都难。
“是。”
宁渊笑着点头,一脸恭顺,“我才收到消息,杜阁老不日前已经回转了杜家村。”
“杜阁老回来了?”
这下连宁湛都有些吃惊,杜阁老是怎么丢下手中的事务,竟然这样悄无声息就回来了?
“回来了,可能是想家了,也可能是厌倦京里的争斗了吧。”
宁渊倒不觉得奇怪,又端起茶水来抿了一口,对宁湛挤眼笑道:“眼下他老人家在杜家村里,你不是更容易说这件事。”
“只怕要更麻烦了。”
宁湛微微拧眉,杜老夫人对他印象还不错,可杜阁老他却是从没打过照面,若是知道他想要求娶萧怀素,只怕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刁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