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远那张严肃的脸上骤然多了几道红痕,想再绷着脸都有些不可能了,想到那个场景萧怀素都忍不住发笑。
“那可不是。”
杜延云也抿着唇笑,“回头他想要找季哥儿理论呢,两父子大眼瞪小眼的,可笑死我了。”
“你们先坐着,我去理理头发。”
杜延玉笑着站了起来,这会儿她是再不敢再带发簪了,只让红枣拿了镜子与发油来重新梳了头发,尖锐的发簪统统收了起来,就怕不小心伤着了季哥儿。
萧怀素便指着她头上戴着的绢花笑道:“好在我今儿个有先见之明,上次抱季哥儿就被他抓了几下,头发都成鸡窝了,”又转头看向杜延玉,“那天三表姐恰好不在。”
杜延玉梳好了头发又重新过来坐定,不由嗔了萧怀素一眼,“表妹早些告诉我不就好了,今日我就简单挽个发,连发饰都不带。”
“怪我,怪我!”
杜延云赶忙将责任给揽了过来,“都是我没提前告诉你们,回头我收拾这小子去!”
“快别!”
杜延玉赶忙摆手,又心疼地捏了捏季哥儿的小脸,“那么小的孩子懂得什么,以后咱们多注意些就是了。”
“看三表姐这模样,今后一定是个好母亲。”
萧怀素看着杜延玉直笑,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只道:“我这还没信呢,要做母亲也是你先做不是?”
季哥儿闹了起来要吃奶,杜延云便将他交给奶娘带到一旁去喂奶,转而拉了萧怀素说起悄悄话来。
“姨母给三妹倒是说了两家人,我觉着各有各的好,如今就等着四伯父与四伯母回来,总要他们觉得好才敢定下来。”
杜延云说罢又看了杜延玉一眼,这丫头正襟危坐,好似没有在听她们说话,可是一双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萧怀素一看便笑了,又凑近了杜延云低声道:“等着四舅舅和四舅母回来,也该有个定论了。”言罢又说起了杜延雪,“这两次回杜家倒是没见到四表妹呢?”
“指不定又在房里捣腾什么呢!”
杜延玉这才插进话来,笑道:“四妹回京之后去二哥屋里找了好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二哥又给她画了几张草图,最近都在自己屋里琢磨着呢。”
“四表妹倒是个好学的。”
萧怀素点了点头,杜延雪倒是执着得很,不过大家闺秀总是闺阁寂寞的,如今府里又没有同龄的姐妹,她能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也是好事。
杜延云又问起了萧怀素当日在宫里的事,“我也是后头听致远说起才知道,当时一定很凶险吧?”
“凶险算不得。”
萧怀素摆了摆手,淡笑道:“贵妃娘娘也没露面,不过是一位公公来宣了旨,当然皇后娘娘也不是吃素的……最后你们也知道了,你来我往的,这些争斗咱们还是不参合的好。”
“表妹说得是。”
杜延云这才点了点头,不过亦是满目担忧,只拉了萧怀素的手道:“如今表妹夫在王爷跟前当差,你表姐夫的差使也是因了王爷的安排布置,咱们可是都被归在了秦王一系,今后想要摘出来也是难的,也只能盼着王爷事事都好。”
杜延玉竖起耳朵听着,突然便问了一句,“二姐,以前二姐夫做长史时你可经常出入秦王府?可见过王妃了?”
萧怀素微微一怔,颇有些诧异得看了杜延玉一眼,这丫头怎么想到要打听秦王妃了?
杜延云倒没觉出什么奇怪,点头回道:“自然是见过王妃的,王府我也只去过三次,王妃这个人嘛……礼数倒是足的,只是不爱开玩笑,平日里看着严肃了些。”
杜延玉“喔”了一声便低下了头,显得若有所思。
萧怀素看在眼里,秀眉微蹙,不由拉了杜延玉的衣袖,状似无意地问道:“三表姐怎么想着问起王妃来了?”
“我……”
杜延玉猛然抬起头来,表情有些慌张,这一点连杜延云都看出来了,跟着问道:“三妹这是怎么了?”
“没,我没什么。”
杜延玉却是倏地站了起来,连连摆手,“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说罢也不待萧怀素与杜延云俩人作答,带着红枣便离开了,倒是让留下的俩人面面相觑。
“三妹这是……”
杜延云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将目光转向了萧怀素。
萧怀素摇了摇头沉思良久,依着杜延玉的性格只怕不会轻易对谁再起意,又经历过从前张君的事情,对男女之情应该看淡了许多,或许还怀着一定的戒心。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样的人才可以走进她的心里呢?
相熟的人?没有陌生感?或是先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好感和了解?
而这样的人又会是谁呢?
想到那个可能,萧怀素不由心下一沉,只重重地叹了一声,难道先前她的预感成真了?
“怎么了表妹?你想到了什么?”
见萧怀素那般模样,杜延云不由攥紧了她的衣袖,“你可别吓我!”
杜延玉从前出的事情杜延云也知道一二,只是姐妹之间再没提起也就当作罢,杜延云这是怕杜延玉又走了歪路,所以很是担忧。
“我也不知道,我的心里也很乱。”
萧怀素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杜延云时不由心思一动,“二表姐,你与王妃倒是比我们都相熟些,若是……”有些欲言又止,倒是将杜延云急了起来,“表妹有什么就说,你这样说一半藏一半我才最是担心!”
“好吧!”
萧怀素摊了摊手,这才凑近了杜延云跟前耳语几句,她听完后一脸惊讶,不由握紧了萧怀素的手,“这事可是真的?”
“我也就是猜测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