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娘含着泪点了点头,又不忘对宁远投去关切的一瞥,却见宁远的目光压根就没有往她身上扫,不禁很是失望,暗暗咬了咬牙,在马晴雯的搀扶下退了出去。
“父亲保重,儿子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宁沣对着宁远拱了拱手,这才转身离去。
易姨娘犹豫了一阵,不过见着宁泽刚才像是与宁湛说妥了什么,心中微定,这便也带着儿子行礼退下。
阮氏却还立着没走,又上前请示了一声,“侯爷,今晚的宴席是否还照常举行?”
原本是给宁远以及宁湛一行接风的,可眼下宁远这样的情景,也不知道能不能赴宴,当然一切还是以身体为重。
“照常,我没事。”
宁远点了点头,又见在场中颇有些无所事事的白涟漪,吩咐阮氏道:“你为白姑娘安排个苑落,最近她都要住在府里。”
“是。”
阮氏这才点了头,又上前来与白涟漪交谈一番。
宁干与宁雨虽然腼腆了些,但也知道帮母亲做事,与阮氏一道引着白涟漪先行下去了。
“父亲,我先背您回去屋里歇息可好?”
宁湛与萧怀素站在一道,宁远的目光却是转向了袁氏,便听袁氏道:“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眼下先顾着你这双腿,等治好了你再逞能也不迟!”一番话说得宁远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
宁远期待地看向袁氏,“那你陪我一道回去?”
“行了,走吧!”
袁氏不置可否地点了头,便见宁湛背起了宁远,萧怀素亦是自发地上前来扶住了她,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宁渊的事情虽然已经成了遗憾,但在她身边依然有孝顺的儿子与媳妇,这样两相对比,袁氏觉得自己的人生也不算是一片坎途。
☆、第【259】章 算计
白涟漪暂时在宁府住了下来,她的苑落在一片清静的水榭之后,连着一座拱桥,过了桥之后穿过花圃便是宁湛与萧怀素居住的苑落。
因为挨着近来往也方便,萧怀素与白涟漪便经常互相蹿门子。
以前他们苑落叫什么名字萧怀素不知道,只是她既然住在了这里,自然这里也被改成了“归园”。
午后的阳光很是暖和,没有夏日里的闷热,和着风高云淡的天空,倒很是让人惬意。
水榭旁早已经摆上了几张软椅,白涟漪悠闲地躺在上面,顺手捻了一片果脯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转头看着一旁的萧怀素,不由啧啧道:“你这个世子夫人做得倒是悠闲得很,如今我瞧着可有人上赶着想抢了你们夫妻的位置呢!”
“这你都瞧出来了?”
萧怀素浅浅一笑,不以为意地轻摇团扇,“这个位置倒是人人都想坐的,可也不是谁都能坐得稳的。”
“喔?”
听萧怀素这一说,白涟漪也来了兴致,赶忙拍拍手坐直了,“你快说说怎么不能做了?我瞧着宁三夫妻俩最近可没少在侯爷跟前献殷勤,甚至私下里还想让我教他们怎么给侯爷按摩双腿呢,我可没答应!”
“他们还寻上你了?”
萧怀素扫了白涟漪一眼,盈盈浅笑,“那怎么没给你送上厚礼讨好一番?若是这样你还可以考虑一下嘛。”
“那我真教会了宁三,你们不着急啊?”
白涟漪不信地问了一声,她这个可是独门的按摩手法,若是不懂穴位的人按了反而要起反效果,再说力度的拿捏也必须得当,神医这碗饭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当然比起宁三夫妻,她自然更愿意教会萧怀素他们两口子,但说句心里话,这门手艺真不好学。
“着急什么?”
萧怀素轻笑一声,缓缓站了起来,“有人愿意抢着在公公跟前尽孝,我高兴还来不急呢!”说罢走到了水榭边上,脚下的河水缓缓流淌,就像一面琉璃般的平镜立在眼前,隐约可瞧见水里那袅娜的身影。
有风吹过,卷着落叶飘然而落,打着旋儿地沉在了河水里,又渐渐地飘远而去。
萧怀素笑了笑,团扇轻轻地掩在面上。
“你倒是个心宽的。”
白涟漪想了想也笑了起来,跟着走到了萧怀素身后,“怪不得当初我的出现也没让你慌了神,果真是个心定的,你这样子真与我师尊有几分相似呢。”
那个泰山崩于面前都毫不改色的男子,白涟漪甚至有些怀疑这辈子只怕没有什么是能让她师尊动摇的。
“你师尊……风霄?”
萧怀素偏头看了白涟漪一眼,对这个名字她早已经是如雷贯耳了,虽然袁氏从未提及,可在宁湛心目中这可是等同父亲一般的存在,想到这里,她不禁轻笑一声,“若是有机会,真想见见你们师尊,看看是何等风流潇洒的人物。”
“你怕是没有机会了。”
白涟漪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师尊可是不会轻易出山的,唯两次,听说一次便是送宁夫人出嫁,一次便是选了师兄为徒……不过怎么都与这宁家有关系?”说完自己也有些纳闷来。
自听了袁氏那样说之后,白涟漪倒是从善如流,也没再唤袁氏做师伯,别人一脸冷淡的样子,她再多的热情也恍若被浇了盆冷水,不如和欣赏她的萧怀素做个好朋友,在宁府呆着也自在。
“许是‘归元宗’与宁家的牵绊深吧。”
萧怀素笑了笑,又挽了白涟漪缓缓漫步在河边,“在宁家住得还习惯吗,是不是已经不想离开了?”
“还行吧。”
白涟漪如实地点了点头,衣食住行倒是半点没亏待她,平日里也是自由的,就是看着别人夫妻和睦恩爱有佳,她总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一点什么,颇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