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呆了十余日后,来到了山东省,船队刚好行驶到德州,敏宁接到德州来报,原来消息有误,梅文鼎已经离开德州,她派去的人一路追寻,结果愣是没找到人,这才来信告诉她。
敏宁刚想来形容,让手下继续查探,没想到一转眼又听到了最新的消息,皇帝在龙船上召见了梅文鼎。
她愣了一会儿,感情她的人追了半天没追到,这人是被皇帝截胡了?
“爷,听说万岁爷招见了梅先生,不知爷能否将我引荐给梅先生?”走出了房间,敏宁在船尾拦住了四爷。
四爷正打算带着元宝去龙船上去,这一次出行,皇帝还带了几位年幼的小阿哥,与元宝差不多岁数,叔侄正好可以一块玩。
听到敏宁的话,四爷停下了脚步。
元宝抬起头看着额娘,心里期待额娘能把他留下来,他一点也不想跟小叔叔们一起玩幼稚的玩具车,那都是他已经玩够了的。
“不行,汗阿玛召见梅先生期间,你如何能去见人?”
敏宁双手合十拜托道,“爷,我没说现在就去见,在万岁爷送他上岸的时候,能否引荐一下。我极其仰慕他的算学,有些学术方面上的事希望跟他探讨一下。”
四爷一听,就知道她没说实话,抬脚就拉着元宝要走。
敏宁拉住他,“好吧,我说实话就是,我打算开一家学院,类似于医学院这样的特殊类别学院,专门教授算学和历法以及西洋的西洋学,所以想问问梅先生有没有去教学的想法。”
四爷叹息,真是不容易啊,这一次终于不是从汗阿玛口中得知她都干了些什么,沉吟了一下,他说,“你先回去,我会帮你问。”
敏宁高兴道:“那我就在船上等爷的好消息。”
四爷嗯了一声,刚才拉着元宝走,结果却发现元宝抱着敏宁的腿不放。
两个大人都有些囧,敏宁问元宝,“这是怎么了?”
元宝委屈的看着敏宁,“额娘,我不要去陪小叔叔。”元宝说的小叔叔是十八皇子,跟他同岁,不过元宝要大几个月。
四爷摸了摸他的头,开口,“昨天你和小叔叔玩得不是很开心吗?”
元宝抬头看了他阿玛一眼,继续委屈道:“可是那些玩具都是我小时候玩过的了!”
见一个还不到大腿高的小不点说着自己小时候,敏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蹲下来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在他蛋上亲了一口,“宝贝儿,跟额娘说说,你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一旁的四爷却板起了脸,对元宝说,“弘暻,刚才你是怎么答应阿玛的?”
元宝推开敏宁,可怜巴巴的凑到四爷身边,一只手抓住了四爷的手。
“知、知道了,男子汉答应的事要做到……”
敏宁被自己的儿子萌的不行,可是在四爷教育元宝的时候,她从不插嘴,不过还是有些可怜自己儿子,她朝他挥挥手,“弘暻,额娘让墨兰姐姐给你准备好糕糕,等你回来就可以吃了。”
元宝原本苦恼的脸,顿时散开,两只眼睛笑成了弯月牙。
看着父子俩坐上小船朝着龙船而去,敏宁回过身,开始做一些准备。
若是这位大拿不同意她,她还得拿出一些好东西,来将人吸引住。
敏宁等了几天,直到皇帝三次接见了梅文鼎后,才将人送上了岸。
这日傍晚船在渡口靠了岸,皇帝需要接见山东的地方官员。
趁此机会,四爷安排敏宁跟梅文鼎见了一面,见面的地点是渡口旁的一家茶馆。
坐在茶馆包间内透过窗户朝下望,还能看见从船上往岸边挑货的脚夫,以及旅客。
还未到五月,山东天气还有些寒,这些脚夫却一个个都是短打,不停上上下下忙着卸货。
四爷随同皇帝一行人接见山东的官员,元宝和十八阿哥一同被带了过去,敏宁这才空出时间来。
在茶馆里等了一会,敏宁看到下面一辆马车停在了茶馆下方,很快马车里下来一位清瘦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看模样比皇帝还要大上几岁,头发和面上胡须都染上了白霜,人削瘦,不过精神气确实足。穿着一身深蓝的长衫,一副文人气息。
敏宁大概猜到这人的身份,正是她要等待的客人。
人进了茶楼,敏宁没多久就听到嗵嗵上楼梯声,很快脚步声来到了她包间前,有人敲了门,自有人去开门。
“梅先生。”
敏宁起身对着刚进门的梅文鼎福了个身。
梅文鼎原先只知道有一位贵人要来见他,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一位女子,显然有些吃惊。
“这位夫人,莫非是你找老夫?”
敏宁笑了笑,伸出手,“梅先生还请坐。”
等梅文鼎坐下后,她说,“先生之才,连万岁爷都有所耳闻,听说还亲赐“积学参微”四字予以褒奖。”
梅文鼎昨日才离船,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眼前这位女子消息这么灵通,很可能就是船上的家眷。
看年纪不大气势倒足,应该身份不低。
跟皇帝身边的妃子并不符合,这么一来应该是某位皇子的家眷。
梅文鼎虽然没有猜测出敏宁是谁,不过他都活这么大岁数,一些眼光还是有的。
“是万岁爷谬赞了。”梅文鼎先是朝着城中的方向拱了拱手,随后又问起敏宁,“不知道这位夫人找老夫是有何事?老夫并不参政,跟万岁爷商讨的也只是一些算学跟历法。”
敏宁明白梅文鼎是把她当成某位皇子拉拢他的人,他说这句话不过是表明立场,不掺和站位上去。
“先生误会了,这次来找先生是妾,跟妾的夫君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