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紧攥着她的黑杖,掀唇妖冶地冷笑一声,袖掌当中一拂蹿出一股无色异香,天魔耸了耸鼻子,当即醒神,心中一惊,只觉面部粗糙的皮肤一阵麻痒,接着便是一种腐骨烂肉的痛意袭来,天魔骇叫一声,便松开了黑杖,她暴突着眼珠,使劲抓搔着面容,仰天狂嚎一声。
“啊——啊——这是什么,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
另一边,惰接过*抛过来的虞子婴紧护于身后,他一身雍容似融融梨花般白衣已染红,他为接应在乱战之中转辗的虞子婴,宁可挨中了天海的一拳,顿时“咔嚓”一声肩骨碎裂,那墨水画一般雍懒优美轮廓的面容瞬间煞白透青。
他抿了抿唇,将喉中腥意尽数吐入腹中,手中钢丝化成扇形并射而出,天海极力躲避,唯有一掌被刺穿撞地,而落空的钢线将整个大地都削掉了一层。
另一边,嫉妒却陷入了一场苦战,他以一敌三,皇极手段狡诈异常,因嫉妒左手不便,他便专攻不断地刺劈着嫉妒的伤患之处,另外猎豹跟鬼哭则在旁左右夹击,眼见嫉妒情况危险至极,虞子婴旋移开惰的保护,准备以身相护将嫉妒拽扯过来,却不想被皇极一剑挑断了她跟惰的连接。
九宫眼尖,转眼间便插入两者中间将惰紧紧缠住,令他无法抽身鞭及别处,因此,嫉妒虽得救了,但虞子婴便被皇极长剑在握,挟持在手中。
“猪妖——”嫉妒瞠大眼睛,急喊一声。
惰回头一看,面色一肃,指尖微颤。
*呼拉一下拔出插穿他肩窝的黑杖扔掷到地上,一双因痛楚而显湿润的褐瞳,紧紧地射向虞子婴。
一瞬,战局一下便发生了重大改变。
皇极一手掐紧虞子婴的脖子,并将她反手押前,他神色得意傲慢,他仰起下鄂,愉悦地舔了舔唇角,阴眯着眼睛,一一扫过*等人:“你们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强悍啊,竟能伤我等至此,可惜啊,你们拼命保护的人,终于还是落在我手中了,你们也只能是投鼠忌器了,不过呢,我暂时还不着急着杀她,因为就这样杀了她,太可惜了……”
皇极说得太激动,扯动了伤势,轻咳了几声,嘴角溢血,他直接将它舔入腹中,眼中徒然盛满了阴鸷之色:“我最喜欢看着别人自相残杀的一幕了,现在,我要你们捡起地上这把匕首,开始互捅,一直捅到我满意为止,否则我就立刻便杀了这个腾皇公主。”
他扔出一柄匕首在地上,然后踢过去给他们。
他将长剑极近地抵在虞子婴脸上,寒光闪烁,剑影波光流转,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抚着胸口,拖了一地的血慢吞吞地走到惰身侧,与其并排而立,他们沉寂着莫测的神色,而嫉妒则一脸自责隐忍地看了虞子婴一眼,弯腰捡起匕首,红唇抿得死紧,额上青筋突起。
他知道,刚才是为了令他脱险,虞子婴才会插手进来!
“你们还在迟疑什么,嗯?”皇极阴声拖长,剑一偏,锋利的刀刃便轻易割破了虞子婴脆弱白皙的颈部,当即一楼鲜血便流了出来。
“你敢!”嫉妒眼底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满脸绯红,一直红到发根,脸都气扭曲了,转向虞子婴时,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无奈不断的交织着。
“猪妖,转过去,别看——”
他深深吸一口气,沙哑的声音出奇地大。
他转头看向惰,一咬牙,便一刀送进了*的胸口。
*没有反抗,他颤着低低笑了一声,似也不觉得痛了,嗓音依旧悦耳如草长莺飞,软软腔调:“小乖,听说,闭上眼吧……”
他没有看虞子婴,身子蓦地一震,便噗啦一声拔出刀刃,沉沉一呼吸,一个反手便毫无犹豫地插入了惰的身上。
惰低促地轻喘一下,眉头紧攥一瞬,便又松缓开来,他望向虞子婴,气息温绵得不可思议,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忍的抚慰:“子婴,没事的,我们很快便能够解决……”
“住手!”虞子婴看着他们三个人,破嗓而出的声音已沙哑晦涩,目眦牙裂,却字字沉重,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闭上眼睛!”嫉妒再次厉喝一声,便是又一刀。
“小乖,你这样会让我更痛,所以……闭上眼睛,别让我们分心好吗?”噗——又一刀,*疲倦地朝她浅笑一声,便再次捅进了惰的身上。
“好——就这样,哈哈哈——继续、继续!”皇极、猎豹等人看得直接拍掌而笑。
三人似机械人一样,不知疲惫,不知痛意,就这样你一刀,我一刀,披此捅刺着。
血已染了一地。
他们已破烂得辨不出原来面目。
为什么一定要她闭上眼睛?
她为什么就不能看着?
那血是为她而流,那伤是为她而受,那罪是因她而起……
“再来、再来——”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嚣喧声,带着看戏的兴奋、耍弄的恶意、与轻蔑讥讽的笑意。
“住手……”虞子婴两边太阳穴里如同两只铁锤似地打着,垂低下的面容此刻变得木然而僵硬,她眼眶泛红,像血染一般,逐渐溢出一丝血水滑落。
终于,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四肢如被电击一般的麻木,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带着一种快要窒息的痛意,脸颊可以感到刀刃抆过时带起的气流,从气流中就可感到刀刃的寒气,耳朵边似有的爆炸震动耳膜剧烈地颤抖,尖锐的鸣叫回响不绝,什么其他的声音都模糊了。
啊——
她觉得有万千斤压在她胸口,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裂了,碎断了,突然仰天长啸,四周卷起狂风呼啸。
皇极一惊,手中长剑定感不稳,被这一道狂流暴风撞至一旁,满目惊骇。
仿佛陷入了一种沉睡的黑暗之中,虞子婴迷糊的觉得全身都像被投入溶浆之中一般,一道道充满了愤怒、仇恨、蛮横、撕裂的力道,从身体的无数毛孔中钻进钻入,在体内不断地横冲直撞,热度所过之处,都带着一股组织被撕裂般烧炙的痛楚,但这种痛楚却有伴随着一种奇异的舒服,她感觉体内曾经那些破损跟寒淤塞的经脉,正在被这一股舒服的温流缓缓的修复着。
她体内的经脉与肌肉被痛意跟温意一遍一遍不知疲惫地冲刷修复,她又感到体内流淌出一股另外柔和温润的力量开始滋润,最后绕了一圈,全部都融挤进了位于小腹之中的丹田之处。
她知道那股温润的力量便是被封存在体内不得而出的玄阴之气,而随着体内阴玄之气如拔丝般抽出后,体内的力量运转速度便再次加快,那些在经脉中流淌的气体,更是犹如受到了牵引一般,一窝蜂的对着四肢末端迅速冲去。
虞子婴并不知道,在她闭目冲关之际,周围天地间涌动的能量质化成一片能量漩涡,也是越来越迅猛地席卷四周,到得最后,虞子婴的身体几乎变成了一个能吸纳一切的无限黑洞,源源不断的吸收着那些疯狂涌进体内的恐怖力量。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重新复苏洗炼的力量侵入,她的每一块骨骼,血肉,都几乎是在同时间蜕变换新一般,体内逐渐的充斥了钢铁一般坚硬雄浑的力量。
当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她的瞳仁闪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色泽,黄金瞳重现。
回来了——她的力量,她都一切都一并回归了。
在疯狂涌动的力量消失的霎那,虞子婴背后黑色发丝无风自动,似凭空长了一双无限延伸展长的黑色羽翼,她身上衣袍无风自鼓,猎猎作响,一股足以开天劈地的强横庞大气势,从其体内苏醒爆炸地散发而出,横扫一切。
一道破啸之声,猛地一旁长廊如鬼鹤长戾的尖锐声响起,而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也是闪电般地对着皇极急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