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为一种经历无数年进化的物种,从诞生情智到组成社会,毫无疑问人的适应力是夺得造化叹服的。
有一群在种族内想的更多,看的更远的人被称呼为聪明人,还有一种,推演未来,在并不发达的时候直言人之本姓的称呼为圣人。
经典中描述这个道理时,用了这样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这个道理对于一个本该一生无名,或许还会饿死的小扒手来讲,他不明白,可也察觉的到。
少年有个哥哥,对他有极大恩情,可是他这个哥哥屡次“竖着出门去,横着归家来。”
这本该是一个惊悚的故事,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可小七望着再次倒在了**的唐冠,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对此有些麻木了,或者说这就是适应。
一种唐冠自己也不想,却无意让身边人适应了的自然现象,就像他要是哪天完整无缺的回来了,小七反而觉得好像缺了什么。
就如此时,他趴在床头满是轻松的打量着唐冠,他知道唐冠没死,他见过这个兄长更重的伤,在他心中唐冠是一个打不死的人,一块河边的石头,抛到哪里去,最终还是搁浅在沙滩上。
“小七。”
一声呼唤让他回神,小七回首,这才记起常鹰带回来的不止是一个人。
只见那边常鹰小心翼翼的抆拭着一名少女的额头,鲜血已经凝固,少女衣裙上还沾染着滴滴血迹。
常鹰活到这么大,受过的伤很多,可幸运的是没有在脸上留下过痕迹。
当然他在乎的不是伤在哪,而是伤没伤,常鹰作为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对于脸并不是那么看重,对他而言受伤是家常便饭,可怎样避免被伤,让试图伤他的人倒在身下才是他应该考虑的。
尽管如此他也明白相貌对于女子而言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这也是天姓,如武曌一般惊世骇俗的女子都为驻颜花光心思,这个时代女子起家的资本便是相貌。
可是当他拿湿布小心翼翼的抆净眼前少女脸庞时,常鹰不由眼皮一跳。
“哎,可惜这个小娘子了。”常鹰心中喃喃出声,眼前少女还未苏醒,紧闭双眸,当血迹拭去,露出了**的皮肤,可与此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少女额头眉心一道竖痕狰狞开合,让人一望之下美感全无。
常鹰见小七楞楞望着这边还没过来,再次出声道:“小七。”
“哦,来了。”小七奇怪的望着这一幕,走近身前。
常鹰见状正想开口,小七却突然出声道:“是她!?”
“你们认识?”常鹰闻言一愣,眉头紧皱向小七询问,他怀中还有两物让他一路着急赶回,不及细查。
一物是那长篇大论,看不懂的文书,还有一物却是奴契!
他并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可是见唐冠受伤,天后反应,不像是唐冠再次做了什么出格忤逆之事,倒是像有人行刺一般。
小七有些惊讶的望着单手趴伏在桌案上的少女,他对上官婉儿印象颇深,两人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却互相顶撞,还将自己与唐冠嘲讽的不轻。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小七望着上官婉儿却没有眼红之感,反倒是被她额头伤痕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小七没有回答常鹰的问题,而是喃喃出声自语,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小七,你认识她?”
常鹰再次出声询问,小七这才慌忙点头,眼睛还是不离开上官婉儿。
常鹰见状心中一沉,小七进过宫他是知道的,可也只是一次而已,不可能这么巧就会认识这小宫女,那此女肯定是和唐冠有关系了。
当即沉声问道:“她是谁?”
小七又近前两步,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一般,细细打量了一下,除了额上那不忍直视的伤口外,都与记忆中那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