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冠与袍泽一番长谈,算是暂且让唐梁君安下心来,他们本为落地兄弟,现下又是同姓,比起万锋这些异姓兄弟自然更亲切。
辞罢,唐冠也不想再多说,可出门又是一声轻叹,不理会堂中张还义等人的吆喝呼唤,却将目光放向了林雨薰房间。
房中还亮着灯盏,这东厢西厢唐冠是哪一厢都不敢踏足,生怕白受冷眼,上官婉儿尚且还好,唐冠耐住姓子以礼相待便是,可这林雨薰却有点不大对付了。
当望见房前一女子手持小桶正往盆栽中洒水,唐冠不由眼前一亮,踱上前道:“小花。”
小花闻音止住,见到是唐冠,惊喜道:“少爷。”
唐冠许久未见小花,倒是出落的又标志了一些,当即唐冠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房门轻笑道:“你熏儿姐姐呢?”
本来还有些兴奋的小花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即板下脸来,竟一声不吭的转首回房,唐冠见状一下愣在原地,良久后才回过神来,苦笑上前轻叩房门道:“熏儿,睡下了?”
这一扣却无人问津,唐冠厚起脸皮又是一扣言道:“熏儿妹妹,哥哥想你了。”
这半夜三更敲女子房门,唐冠倒是像极了被拒之门外的登徒浪子。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只听房中一清冷声音传来:“侯爷,妾身乏了,明曰再见吧。”
按理说听到这话,唐冠合该灰溜溜走了,可是几年未见林雨薰,此女倒是夯实见长,遥想当年那个甚是好骗的女孩跑没了影。
想到这,唐冠心下一转,嬉皮笑脸道:“熏儿,你最乖了,你忍心让为兄一直站在这里?”
话音一落,只听房中传来女子嘲笑:“侯爷千里迢迢回来,不在夫人房中守着说些体贴话儿,反倒跑到奴婢这里来,就忍心让夫人寂寞?”
此话一出,无异于一响亮的巴掌抽的唐冠哭笑不得,他还以为林雨薰应当不会太在意,可惜还是低估了,可他还是不死心说出一句令自己都牙酸的话来:“好妹妹,你这是吃醋了?”
唐冠说罢便将耳朵贴在房门,期盼能听到林雨薰说些宽容大度的女神话儿来,可没曾想,沉默片刻后,房中竟然传来:“醋可贵的紧,熏儿吃不起,郎君倘若有散碎闲银,大可给奴婢沽上一些。”
说罢,灯消火灭,房中一片漆黑,唐冠立在房门外,像是还没有回味过这番话来,良久后才哑然失笑道:“好家伙,人家打酱油,我打醋。”
唐冠背负双手回到庭院中,二女齐聚在此间,自己反倒成了孤家寡人,以往在长安时他业已习惯在温柔乡中入眠,如今看来只能与这些生死大老粗来场不醉不归了。
想到这,唐冠起步便想去那“乌烟瘴气”热闹非凡的大堂,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唐冠突然止住,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后,眼睛不由一眯。
说到女人,他倒是想起了一个,说不得这个女人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当年那事没有办成,如今可不能再放过他了。
想到这,唐冠突然一声冷笑,那具让人怦然心动的成熟娇躯他曾今牢牢掌握过。
“武曌。”唐冠背负在后的双手握了又松,良久后心中一定,竟然起步向那灵堂走去,一入门,便觉阴森异常。
唐冠望着那黑漆漆的长棺眼神愈发冷冽,这是张远辉的杰作,唐冠倒是很好奇那个女人再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
震惊?后悔?还是暗暗恼恨自己竟然没死?
这些都不好说,武曌只是唐冠所利用的工具,从一开始,现在也是。
可以说此时的唐冠对武曌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他不管武曌是怎么看他的,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动情,一旦动情便落了张氏兄弟的下场。
以往唐冠饱受武曌打磨,只能不敢吭声安安分分做狗,可是现在不同,唐冠盯着那黑漆漆的长棺嘴角扯起了森然冷笑。
她可怜,是她自找的!
想到这,唐冠竟然低声一喝,猛然将那长棺单手抬起,而后一把扛在肩上,随即缓缓走出。
砰的一声闷响,唐冠将长棺落地,动静瞬间吸引了房中众人,万峰等人醉气熏熏的冲出房来,常鹰竟然也在其列,他本就是一个武徒,对于唐冠带来的这伙人倒是脾气相投,几经招呼竟然打成一片。
众人一出门看到眼前景象都不由一愣,而后万锋皱眉道:“大哥,你这是?”
“没什么,还义,你跟我走一趟。”
唐冠话音一落却无人回应,不由眉头一皱,扫视一圈张还义竟然不在人群中,万锋见状慌忙回首大喊道:“老三,大哥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