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言喻似乎在做一个很长的梦,从他的出生开始,他的母亲是低贱的宫女,妄图富贵攀上龙床,哪怕生下了皇子,也没有享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从小就是被人欺负着长大了,皇上的厌恶冷漠和皇后的敌视,让所有人都可以骑在他头上欺辱他。他看见年幼的自己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被太子推到了冰湖里,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因为那次风寒差点丧了命。
但哪怕是这样,太子也只是被皇上说了一两句。
修言喻一直很奇怪,既然不被喜欢,为什么皇上不在他还没出来的时候就杀死他?为什么他出来了就要受到这样的羞辱?
后来长大一些了,修言喻便不再自怨自艾,无论别人怎样,他要坚强,要伪装自己,该低头的时候低头,该求饶的时候求饶,这样的话,身上的痛就会少一些。
果然,那些人看他屈服,便失去了兴趣。
直到这次作为质子被送到大蕴国,他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真可笑。
等修言喻从梦中醒来,他看见小安子站在他旁边,小安子见人醒过来,立刻跑到了外面通报,随后就有宫女端着热药和补品进来。
修言喻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很讽刺,他作为质子在大蕴国的待遇竟然比他作为皇子在自己的国家要好很多。
“质子大人先喝药吧,您已经昏迷好几日了,这人参是全公公送来给您补身子的。”小安子低着头恭敬地手。
“全公公?”
“全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公公。”
修言喻明白了,他看着那个人参,哪怕他不怎么识货,也大概能猜到这个人参这么大,肯定价值不菲。他一下子联想到那张高贵冷漠的脸,一下子有点恍惚。
他从宫女手中接过药,一口饮尽,便开口问小安子,“皇上现在在哪儿?”
“您要是想去谢恩,还得晚些时候,皇上白天一般都在治理朝政。”小安子的话里多了一丝敬意,听得修言喻不禁侧目看他,皇宫里的人或许都十分清楚这个皇上每天的日常——治理朝政,也正因如此,大蕴国的繁荣或是必然的结果。
修言喻点了点头,他坐直了身子,然后让小安子去把书房里的《贞观政要》拿过来。
温茶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全国各地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通讯只能靠人力,接到消息的时候可能就是十天半个月之后了,等着旨意传下去又要许久。而且朝堂之内,官官相斗的情况不算轻,她听烦的时候都想直接把人拖出去砍了。
“皇上喝点莲子银耳汤,小厨房刚做的,给皇上安神。”白芷将汤羹端到了温茶的桌子上,见温茶眼下都发黑了,心里有些担心。
温茶批完一本折子,将小碗放到面前,拿起勺子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