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言喻坐上马车后,还有点发懵。
他不知道温茶打的是什么算盘,一国之君,就这么悄悄地带着他往城外走了,还女扮男装化成了男子的模样。修言喻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心里总会不自觉地将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女皇和自己的父皇对比,越来越发现温茶的奇特之处。
温茶却不并不在意修言喻的小心思,马车颠簸的要命,刚才看了一会儿的书,现在头晕脑胀地,她连抬眼都懒得。
“皇上您是不是不舒服?”白芷在一旁看到温茶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问道,“要不要奴婢让侍卫先停了车,您休息一下?”
温茶摇了摇头,“等到卞州再说吧,朕在这儿透透气就行。”
白芷见温茶态度坚决,便也不敢多劝,她起身走向马车外,修言喻隐约听到白芷让驾车的侍卫慢一点,果然,速度稍微下来一些后,马车变得平稳很多。
温茶坐在修言喻的身侧,她抬起手,微微拉开马车窗户的帘子,冷淡的目光扫过皇城外有些荒凉的田地,她暗了暗眼眸道,“白芷,进来。”
“皇上有何吩咐?”白芷闻声走进来。
“你记着回来的时候问问张于全这片荒地是怎么回事,朕早就说过,不能过渡开垦农田,这地几年前的时候还种着一片树林,现在倒好了,成这样子。”温茶揉了揉太阳穴,一时气得头脑发胀。
因地制宜,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南方多水地,适宜种水稻等作物,一年两到三熟;而北方多黑土,虽有能冻死人的漫长冬季,但也能种些不错的粮食。但大蕴皇城附近常年干旱不说,土地也是稀松的黄土,若非遵从开国皇帝顾念旧土之情,早就应该迁址东边沿海处。
所以温茶颁布了相关的政策,要求大臣们适当植树造林、减少土地开垦,以期改善一下环境。
“皇上,扩大农田是好事。”修言喻忽然开口道,他想到了从魏国往大蕴走的这一路上黎民百姓挨饿在路边乞讨的情形,心怀不忍,“言喻从前望见过街边受饿的魏国百姓...”
温茶斜了他一眼,“确实是好事,但也要分情况。”
见修言喻似乎还有些低头沉浸于脑海中往事,温茶挑了挑眉,抬手捏住修言喻的下巴,生生将人的脸扭了过来,“修言喻,魏国的饥荒从根本上是你父皇的问题,与这农田的多少无关,哪个国家的国库拿不出来银子买粮食分发百姓?而你父皇做了什么?挑衅大蕴,发动战争,财力物力又不舍得往里砸,朕当年见过魏国的士兵拿着发锈的刀剑拼搏,朕都不忍心。”
说完,温茶松开了手,她撤身往后坐了坐,又闭上了眼睛。
修言喻一时怔忪,当他反应过来想跟温茶道歉的时候,发现身侧那人已经闭眼休息了。
修言喻只能暗自咬牙,他要比以前更努力学习才行,若是每次都说这样愚蠢的问题,怕不是要被温茶更加看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