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是西山村寨墙和养马岛土围子建成之后,刘不同也没有停止收购木材和柴薪,依旧像是疯了一般,有多少要多少,好像完全没够一般,就连一些稻草,他也要,同样在村内外堆积起来,这样的做法让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有些人便认为刘不同脑子进水了,有钱没地方花,反正这家伙有的是钱,他既然要,那就给他弄来,这倒是让不少人在这数月之间,单是砍柴烧炭,就赚了不少小钱。
刘不同因为购置了大量的土地,自然少不了要招募一些佃户耕种这些土地,于是他便在前来帮工的饥民之中,抽选出了两百多户人家,留在了西山村和养马岛土围之中,其中尽是一些身体条件比较好的人家,单身汉一个不要。
这就更让人有点看不懂了,这时候饥民之中单身汉真是不少,可是偏偏刘不同就不要这些光棍,却偏要选择有家室,拖家带口的人家收留。
而这些人家之中,少不了一些弱劳力的小孩儿妇孺,招募这些人充当佃户,便少了不少棒劳力,还要多养活不少弱劳力,明显没有招募那些身强力壮的单身汉来的划算。
于是有些村民看这个刘员外算是个不错的好人,到了这里之后对他们这些村民也都不错,不忍看着他这么糟蹋钱粮,便私下里劝他。
但是刘不同摇头说了一番话,让他们算是明白了刘不同的想法。
刘不同说:“我之所以收留这些拖家带口的人家,而不要那些一个人吃饱一家不饿的光棍,是有我的道理的!
现在世道不太平,到处盗匪丛生,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大乱,一旦要是有大股匪盗来犯的话,这些光棍们看上去是身强力壮,但是却并无牵挂,故此当他们见到敌人势大,便大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甚至于倒戈一击,害了我们!
但是这些有家有室拖家带口的人却不同,他们的家人都在村里或者土围之中,当有强敌来犯,自然不能溜之大吉,这些人即便是不为了我,也会为了他们的家人,跟我一起同仇敌忾,可跟着我一起死守到底,这样一来,你们便该明白,我为何要留这些人了吧!”
人们一听,还真就是这个理,刘员外在这里现如今家大业大,村里面又有粮食又有钱,一旦是天下大乱的话,少不了会引起强贼觊觎,要是都收一些个光棍的话,还真就不保险。
这帮光棍看上去算是好劳力,可是一旦有事的时候,他们无牵无挂,大可溜之大吉,甚至干脆投贼倒戈,那样的话,留下这么一帮人在寨子里面,弄不好就成了引狼入室了,所以刘不同这么做,还真是不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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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等待中的疑惑
这帮被选中留下的佃户,家里的人都在村子里抑或是土围子里面,一旦要是有朝一日贼寇来犯的时候,这帮佃户的男子,肯定不可能随时尥蹶子溜之大吉,他们的家人还在,他们即便是为了他们的家人,不玩儿命也不成,要不然的话,寨子被贼寇攻破,他们的家人铁定要被祸害,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刘不同确实做的不错。
这些佃户被选出来之后,便被刘不同分配到了土围子和村子里面进行安置,对于他们的住房,倒是很简单,普通的土房和木头搭建的房屋虽然不算费力,可是却也相对比较费工,同时到了冬季之后,保暖效果很差。
所以刘不同便因陋就简,让他们挖一些土窝子,挖出的土,直接堆在土窝子旁边,形成一圈矮墙,上面用连树皮都没削去的树棍充当房梁,树枝当椽子,铺上厚厚的稻草,留出一个气孔当烟囱通风,然后上面糊上泥,虽然十分简陋,但是在冬季保暖性还是相当不错的,稍微在屋里面烧点柴薪,土窝子里面就会很暖和。
穷人们没多少衣服,冬季更没有多少棉衣可供御寒,住在土窝子里面,起码冻不死冻不伤人。
这样的条件虽然够简陋,但是对于这些吃了这顿没下顿的人们来说,还是相当满意的,起码他们现在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住所,不用再颠沛流离了。
这些被收容的佃户之中,有多一半是从辽东那边逃回来的难民,勉强在这里挣扎度日,现在能被收容到这里,有活干,有饭吃,对他们来说,就算是和以前在辽东那边相比,也算是天堂了。
所以刘不同当然被这些人当做了善人看待,每个留下来的人,都对刘不同感恩戴德,对他相当恭敬,干活也非常卖力。
但是刘不同看着寨子外面,那些聚在这里,不肯散去的难民们,心里面却很不是滋味,这些人好不容易聚在这里,对海狼来说,是难得的人力资源,可是眼下他却没办法将这些人都收拢起来,然后转运出去。
因为到目前为止,登莱等地还没有彻底大乱,许多老百姓虽然吃了这顿没下顿,可是现在要想把他们骗走,还时机未到,另外这个时候就开始收拢他们,并且转运他们,肯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有心人难保不会发觉他用心不良,搞不好还会提前暴露他的目的。
所以现在虽然在西山村附近聚集了不少饥民,可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量的先以招收佃户为名,多收容一些人口留在这里,但是数量也不能太多。
可是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饥民就这么散去,他总是觉得可惜,但是眼瞅着寨墙和土围子都已经渐渐完工,继续留着这些人,似乎已经没有由头了。
刘不同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于是只得让人在寨子外面,继续支起大锅熬一些粥,每天供应两顿,只有稀的没有干的,愿意留下来靠着他施粥度日的人,可以就此先维持着生命,但是如果不满意只一天两顿喝稀粥的人,那么也只能先让他们散去了。
就在刘不同为这件事头疼的时候,有一个比他年轻一些的人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对他说道:“刘员外,关宁那边传来消息,说建奴又发兵南下了,建奴大军围住了大凌河城,祖大帅被围在了大凌河城,登州城里面也传回消息,说登莱巡抚孙大人,先是派水师出海,试图前往关宁赴援,可是前几日海上大风,水师船队未能抵达,只好返回了登州水城。
现如今孙大人派出了辽东旧将,现在的参将孔有德率领八百辽东精骑走陆路赶往大凌河城赴援,但不知这一次建奴能否再次入关!
真想不明白,咱们主公远在福建,为何能预料到登莱这边将会有大乱!可是咱们来这里这么长时候了,却也没见发生什么大事!”
刘不同听罢之后,心里面猛地一动,他忽然间想起来,在他从福建那边出发之前,于孝天亲自召见他们这些人,曾经专门嘱咐过他们,在这边要小心,特别留意登莱这边的东江旧部,其中似乎专门提及过孔有德、耿仲明等人。
而且当时于孝天,似乎还专门提过,弄不好这些人将会成为这次登莱大乱的引子,可是前段时间这些东江旧部,基本上都窝在登州城之中,并没有怎么外出。
所以虽然东江旧部以及这些辽东人和山东兵将关系紧张,可是也仅限于小规模的冲突和摩抆,上面有孙元化镇着,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可是这一次建奴再次南下,攻打大凌河城,孙元化终于开始调动官军,而且这一次派出的还是东江旧将孔有德率军出战,难不成于孝天真是有通天的本事,能料中这件事吗?
现如今作为海狼的一员,海狼部众们把于孝天简直当成了神一般看待,于孝天几乎说什么他们都盲目的相信,很少有人会质疑于孝天的安排。
这次他们被突然间派到登莱一带布点,虽然他们都不太清楚于孝天到底要他们做什么,但是既然要他们来,那么肯定就有用,不会让他们在这边白花这么多银子。
于孝天当时说过,登莱今年弄不好会闹出大乱,而让他们先来这边,就是为了下一步可能的行动进行铺路。
想到这里,刘不同转身看着这个过来给他报信的年轻人,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小五,你莫要怀疑主公的目的,既然主公让咱们提前过来,就绝不会无的放矢!
咱们只管好好的干好咱们分内的活就行,你亲自跑一趟登州府那边,盯紧那边的情况,一旦有事发生,就赶紧回报过来!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预感,弄不好果真如同主公所料,这次登莱等地,弄不好真的要出大乱子了!”
这个被称作小五的年轻人,脸一红,赶紧解释道:“小的岂敢怀疑主公的安排,只是觉得咱们来了这么长时候,一直没什么大事发生,觉得有点着急罢了!
既然中尉这么说,那么小的马上就去登州府那边盯着!一旦有事,就立即派人回来禀报!”
“去吧!你下去顺便请李福通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他!记住,以后莫要再在这里称呼我什么中尉,就叫我员外或者老爷!要不然的话被人听了去,弄不好会惹出麻烦!”刘不同挥手道。
小五一听,赶紧点头答应,转身快步走下了庄墙,不多会儿工夫,一个身材健壮,面色黝黑,长得有点五短三粗的汉子,快步从庄墙下面走了上来。
刘不同看了看四周没有闲杂人等,都是海狼那边过来的自己人,于是便抬手止住了这个五短三粗的汉子对他施礼,直接问道:“福通,你不要多礼,这儿不是在福建咱们的地头上,以后多注意一些!”
这个李福通原来习惯性的要给刘不同敬礼,听了之后赶紧止住了自己的那种习惯,嘿嘿干笑着说道:“人家都说咱们当兵当傻了,这不都成习惯了,差点又忘了!”
“我让你过来一趟,是想要问你一下,咱们这边眼下武器准备的怎么样了!”刘不同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对他问道。
李福通赶紧答道:“我这次过来,一共带来了一个排,总共五十个弟兄,随船一起运过来的有五十条狼牙步枪,都是后勤部那边,最新拨发下来的精钢打造的!
另外随船一起运过来的还有四百个长枪的枪头,但是没有配枪杆,要咱们在这边自己配上枪杆,就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