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家军阵前数百米之内的范围内,建奴兵将的尸体几乎都快把地面铺满了,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建奴已经超战场中填入了两三万的人马,但是这些人马中大部分人,都变成了战场上的一具具尸体,就算是受伤未死的,估计也很难活下去了。
在多尔衮把最后最精锐的骑兵压入战场之后,此时战场上建奴第一波的骑兵数量,已经残存无几,剩下的一些骑兵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其中大部分都是蒙古骑兵,他们真的被打怕了,听着前面不断传来的密集炮铳之声,这些蒙古骑兵终于发生了崩溃,再也不管不顾的拨转了他们的马头,朝着两边或者干脆朝着后面奔逃而去,甚至于他们之中很多蒙古头领,这个时候也早已被于家军打死打伤,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彻底失去的斗志。
当这最后数千建奴精锐的骑兵冒着于家军炮火的洗礼,冲到了两军阵前,于家军阵线前面一百多步的距离的时候,他们这才彻底看清楚,眼前的场景,这里已经快不能称之为战场了。
这时候如果形容这里的场景,只能用修罗地狱四个字来形容了,在于家军阵前这个时候几乎遍地都铺满了建奴和蒙古骑兵还有部分步甲以及汉兵的尸体。
这些尸体无一不冒着热气,很多尸体上的伤口还是新鲜的,鲜血还在涓涓的流出来,在地面上低洼处汇聚成血洼,空气中更是充斥着呛鼻子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的混合味道,令人中之欲呕。
但是放眼去看于家军的阵线,这些建奴差点当场崩溃,因为他们看到一道近乎完整的阵列,还耸立在他们的眼前,就算是不能说非常工整,但是却还保持着相当的完整性,敌人的阵线这个时候依旧在不停的喷吐出一团团烈焰,一溜溜的火光,炮弹铳弹依旧如同飞蝗一般的在他们身边穿过。
依旧有大批的建奴兵将,在这个时候不短的被这些密如骤雨的炮弹和铳弹收割走生命,成为地面上尸体堆之中的一员。
于孝天这时候脸色冷硬无比,自始至终在战斗开始之后,脸上都无悲无喜,仿佛被冷冻了一般,就算是在看到三个营的防线被敌军撕开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战场。
但是实际上他的心却一直都没有平静下来过,这也是他第一次率军进行如此规模的大会战,战场总共就这么大,这么多兵马聚集在这么小的一块地方上,血与肉在这里不停的碰撞,每时每刻他手下射出的炮弹和子弹,都在收割着大量的人命,只要还有一点人性,那么看着这样的场景就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他的心情始终没有平静下来,但是他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保持着无惊无喜的神色,注视着整个战场。
战场上烟雾有时候太过浓厚,使得他无法观察清楚战场的全景,他也仅仅是下令让两侧的了望手或者军官,不间断的把他们所看到的情况送抵他的中军位置。
建奴在开战之初,也推出了几门大炮,而且看样子也像是红夷大炮,大概是他们沿途攻破某些州县的时候,从城中虏获的火炮,但是经过消耗,他们手头也仅剩下了这么几门大炮。
可惜的是在于家军猛烈的炮火面前,他们这几门大炮想要发挥出巨大作用,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刚进入战场,没打几炮,便被于家军的炮群火力覆盖,彻底打哑了下去。
(可能有些朋友觉得这几章有点拖,但是毕竟这是本书开始以来,最关键的一战,所以用了较多篇幅来写,这个关系到了猪脚以后的命运和前途,也关系到了未来格局走向的问题,所以描述比较详细一些,希望大家见谅!再求几张月票!)
第三十八章 决战9
但是这几门大炮发射的少量的炮弹,还是多少给于家军造成了一些杀伤,其中几颗炮弹居然好死不死的准确落在了于家军防线前面,蹦跳疾飞的炮弹,在于家军阵线上也开了几个血胡同,给于家军制造了一批伤亡。
甚至于一颗炮弹直接落入到了中军位置,炮弹落点距离于孝天观敌了阵的位置居然只有区区十几米远,直接便打死打伤了几个于孝天的亲卫,在众人大惊失色试图劝于孝天后退一些距离,到更安全的地方坐镇指挥的时候。
但是于孝天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挥挥手让众卫少废话,断然拒绝了手下要他后退一段距离的要求。
他很清楚,现在于家军面临的是最险恶的考验,作为于家军的主心骨,他站在这里,就是全军上下的主心骨,士气便会高涨无匹,但是假如这个时候他退下去的话,那么肯定会影响到不少兵将的士气,所以就算是这里危险,他也决不能这个时候后撤。
另外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下来,大场面他也见多了,今天虽然情势紧张,但是却还是没有到要他感到害怕的程度,故此于孝天根本不考虑后退的事情。
于孝天其实一直都在默默的计算着建奴投入战场的兵力,虽然无法确切计算出敌军投入战场的精确兵力,但是大致数量还是基本上可以判明的,建奴到现在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已经接连发动了三波攻势。
每一波攻势投入兵力都在一万到两万人之间,现如今建奴已经投入战场第三波兵力,数量明显要比前两次降低一些,但是却可以透过望远镜,看出来这一波发动的骑兵,应该是他们绝对的主力。
于是他这才放下了望远镜,微微叹息一声,对身后站着的刘旺说道:“传令!准备发动反攻!打散敌军这一波之后,他们也该崩溃了!那些地雷不要再留了,等他们过来,就用了吧!”
刘旺听罢之后,立即大声应命,复述了于孝天的命令一遍,确认无误之后,立即派出传令兵开始骑马奔出中军,赶往各部传达于孝天的命令。
数千名建奴最精锐的骑兵,包括一些他们称之为万人敌的巴牙喇白甲兵,在盯着于家军密集的炮火,终于在付出了近三分之一的伤亡代价之后,冲至了于家军阵前百步之内,呼啸着亮出了他们手中各种武器,持弓者有之,持矛着有之,持刀者也有之,更有建奴因为力大,干脆抓了一杆长柄的狼牙棒,甚至于抓着大斧的都有。
这些建奴精锐骑兵们在接近于家军阵线之后,效仿前面的部分建奴骑兵那样,也都纷纷给他们的战马蒙上了眼睛,让战马处于一种盲视的状态,只能任凭他们驱策,直挺挺的朝着于家军阵线攻来,至于死不死,他们这会儿完全已经不管了。
在战场上任何一支军队,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军队,一战之中如果付出十分之一的伤亡代价,如果还没有崩溃的话,就应该称之为精兵了,如果一支军队在伤亡两成兵将之后,还没有崩溃,那么绝对是一伙悍兵。
但是今天这些建奴大军,却很多时候战至伤亡近半,还没有彻底崩溃,这已经让于孝天不得不刮目相看他们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崩溃,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可选,大概也是因为多尔衮、杜度等人,下了死命,迫使他们不敢崩溃逃命。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建奴今天发挥出了很强的作战能力,并且表现出了他们绝对的勇气,这一点还是让于孝天多多少少的佩服了他们一下。
这也仅仅只有如此了,怜悯在这个时候,早已被于孝天丢到了爪哇国去了,对待这些建奴,他早已兴不起一丝怜悯,这些年来,他收集到了太多有关建奴残暴的罪行,也亲眼看到过建奴在中国大陆上,制造的太多的悲剧。
更在历史书之中,看过了太多建奴入关之后所制造的太多惨绝人寰的屠杀,所以对待这些建奴,他早已将心中最后一丝丝怜悯,都清扫了个干净。
所以当他看到这么多建奴,倒在他的军前,成为了一具具还冒着热气的尸体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难受的感觉,反倒产生出一种快慰的感觉,他默默的在南方做了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建奴大军虽然还没有被他彻底击溃,但是他也知道建奴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们只要这一波攻势在被干掉,那么就算是多尔衮如何是一个不世名将,他也无法再扭转战局了,接下来就该他转为主动,去彻底将这支残暴到了极点的建奴军,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时候了。
这数千最后的建奴精锐,当冲入于家军阵前百步之内的时候,前沿各营之中,这时候忽然间都传出了军官吼叫的声音:“工兵听令!点火!”
早在各营之中静候命令的那些工兵们,这时候听闻命令,二话不说都死死的攥住了手中的绳子,然后奋力的拉动了手中的绳索。
就在他们拉动绳索的一瞬间,在于家军阵前百多步的距离上,突然间发生了一拉溜一大串的剧烈爆炸声。
这一串剧烈的爆炸,在两军阵前扬起了数十米高的土尘,各种土块、石头夹杂着无数人和马的残肢断臂以及各种身体的零件,包括大量的血肉,一起被冲上了天空,然后跟下雨一般的呼呼啦啦的散落了下来。
虽然黑火药的爆炸威力并不算很大,但是也架不住数量多呀!于孝天这次下血本,命令工兵在两军阵前提前埋设了大批的地雷,为了增加威力,在地雷四周和上面还摆上了火药包,上面再倒上一些石子、碎瓷片、烂铁片,一旦引爆,威力绝不容小觑。
正在亡命冲锋的建奴,这个时候数千兵马,最集中的就是这一带,突然间脚下发生的剧烈爆炸,让他们根本就猝不及防,而且就算是有提防也没有一点用,脚下发生的剧烈爆炸,根本让他们无处可躲。
许多战马直接连同它们背上的骑兵,瞬间便被撕成碎片,就算是没有直接被爆炸掀飞的人马,也好不到哪儿去,地雷爆炸扬起了巨多的碎片,加了料的石子、地雷残片、碎瓷片、破铁钉铁片,如同骤雨一般飞散起来。
但凡一处爆炸的地方,就能掀起成百上千的碎片,让地处周边的那些建奴无可藏身,瞬间被被炸得血肉横飞,一下就撂倒一大片,每个炸点周围的建奴,都被掀得人仰马翻,人的惨叫声惊呼声,夹杂着战马的悲嘶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天空中在爆炸之后,整整下了好一阵子血雨,夹杂了大量土石碎块还有人马残肢断臂、碎肉、内脏,更是呼呼啦啦落的到处都是。
一些侥幸没被当场炸死炸伤的建奴,兜头便被洒了一身一脸的血肉,加上灰土顿时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就算是建奴神经再怎么大条,也架不住这么恐怖的景象,一些建奴吓得疯了一般的想要拖住战马,但是巨大的爆炸声让许多战马都受了巨大的惊吓,顿时纷纷受惊,成了惊马,在战场上再也不听背上骑兵的使唤,开始乱蹦乱跳,或者是干脆低头到处乱撞了起来。
原本看上去还如同滚滚洪流的建奴骑兵大阵,这时候顿时就乱了套了,整个阵线,被一拉溜的地雷阵炸得四分五裂,瞬间便溃不成军。
就算是跑在前面的建奴,也被背后这一通翻天了一般的爆炸声惊得是魂飞魄散,战马纷纷受惊,在战场上乱撞了起来,再也无法听由他们的控制,朝着于家军阵线冲去。
多尔衮目瞪口呆的望着前面战场上突然间腾起的这一溜爆炸掀起的土墙,当场嘴巴张的几乎能塞入一个拳头,下巴都差点脱臼掉在地上,半晌都没有恢复过来,像是傻了一般。
好不容易等这一幕血肉横飞的景象缓缓消散尘埃落定,他看到的是那几千他最精锐的骑兵,早已溃不成军的景象,大批侥幸没死的骑兵,这会儿在战场上到处乱窜乱撞,根本已经没有了任何阵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