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寿宴,慕容泰也没出现,老侯爷只说二少感染风寒,不宜见客。
现在首先得确定,慕容泰这会儿在哪里。
侯府是她前世的夫家,她对地形再熟悉不过。不一会儿,两人就穿到了西院,这里是慕容泰成婚前住的院子。
正巧,院子内出来两名丫鬟,抱着毛巾和铜盆,边走边说话。
云菀沁拉了初夏,偎在院子外的假山下,眯眼看去。
其中一名丫鬟,青衫碧裙,瓜子脸,身段苗条。
煞是眼熟!
云菀沁情不自禁拉住初夏的胳膊,颤抖了一下。
“小姐,怎么了?”初夏小声问。
这个丫鬟叫画扇,是慕容泰前世的通房之一。
前世,云菀沁生不了孩子,慕容老夫人开始放纵甚至鼓励丫鬟们接近孙子。
第一个爬了慕容泰床的,就是画扇。
画扇是慕容泰的贴身丫鬟,从小服侍少爷到大,一直寡言少语,看起来并不出众,可云菀沁刚嫁进侯府时,觉得这个丫鬟经常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自己,后来才知道,那目光,是妒忌和仇视。
画扇爬床成功后,升为二姨娘,除了云菀沁,慕容泰的后院,属她最大。
当了姨娘的画扇仍然惜字如金,但云菀沁知道,她不是个善茬儿,不然不会趁机爬床,更不会有那种愤恨的目光。
后来,慕容泰新纳的一房妾侍怀孕,四个月不到,突然大出血,滑了胎,更让云菀沁明白画扇心机之深,之恶,之险。
云菀沁暗中得知,那日,画扇身边的丫鬟,曾经在厨房靠近过怀孕妾侍的安胎药,可那时,她已经对慕容泰厌恶至极,并不想多管,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而今,这个未来要当姨娘的画扇,还只是个丫鬟,却勾起了云菀沁的往事。
手在初夏腕子上一摁,云菀沁示意自己没事,这时,假山外的对话声传来:
“……二少骑术一向精湛,这次时运不好,谁知道会堕马?幸好吉人自有天相,正磕着脑袋,流了那么多血也没事儿。”这是画扇身边的小丫鬟在讲话。
云菀沁一动,难怪慕容泰没有陪祖父一起出来见客,原来不是染了风寒,而是摔了脑袋。
听起来还挺严重?
但,前世并不知道他婚前受过伤啊?!
☆、第二十三章 重遇
画扇开了口,语气淡淡,却有种不容置喙的严厉:“二少摔了脑袋的事,今后不得再提!如今全家都以为二少染了风寒,不能吹风见人,你是想嚷给侯爷知道吗?大公子若是知道了,更不知道在侯爷面前说什么风凉话!”
小丫鬟连忙消音。
两人脚步渐远。
原来如此,云菀沁笑起来。
慕容泰还是老样子,太看重仕途和名誉,容不得升迁路上的一点阻碍。
他一向自恃各项全能,骑射马术样样精通,比堂兄强几个等级,这是他争夺世子位的最大砝码之一,如今跟堂兄争宠争得正凶,怎么会让人知道自己从马上掉下来摔得脑袋都破了?
正是想着,假山外又传来脚步,这次显然是一个人。
步伐轻盈,急促,是个女子。
云菀霏猫着腰朝慕容泰的院子走来,见四下无人,偷偷窜进了慕容泰的院子。
驾轻就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慕容泰的居所。
云菀沁从二妹阻止自己参加寿宴就开始怀疑,云菀霏会不会早就跟慕容泰搭上了?
后院都是白雪惠做主打理,云菀霏在她的放纵下出府勾搭男人,实在太容易了。
云菀沁本来还在头疼,怎么把云菀霏和慕容泰弄到一起给人欣赏,现在可好,这个二妹,自己迫不及待地找来了情郎的院子。
脚步声起,一名丫鬟端着茶往这边走来。
是慕容泰院子里的一名端水丫头,手上提着茶壶和杯盏。
茶具胎质润泽饱满,是贵重货,一看就是端给里面的主子享用。
云菀沁与初夏耳语一番,初夏会意,几步上前,挡住那丫鬟的路,慌张道:“这位姐姐,我是云侍郎府上的丫鬟,今天陪我家主子一起来给侯夫人做寿,刚刚陪我家小姐逛后院,我怕小姐口渴中暑,去厨房要了壶水,一下子功夫,我家小姐就没了影!侯府太大了,我不熟悉地形,怕闯到主子的院子了,姐姐能不能帮我在四处看看?我家小姐刚刚就是在这边跟我分开的,估计就在附近!”
今天客人多,丫鬟也没怀疑,一听是云家的小姐,跟二少订过娃娃亲的,指不定是未来少夫人,更不敢怠慢,将茶具放在手边的棋盘石桌上,点头:“我这就去看看!”
初夏见丫鬟跑开,将桌上茶壶的水倒干净,然后将自己紫砂壶的白菊茶尽数倒了进去。
那丫鬟找了半天没找到,初夏见她回来,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我忽然记起来,小姐说想去水榭,估计是去了那儿,我再去那儿看看,我瞧姐姐还有事忙,就不麻烦姐姐了!”说着一溜烟儿地跑了。
云菀沁见初夏事儿办妥了,边走边拍拍她脑袋瓜子:“孺子可教也。”她本来没想过加这个下三流的小手段,可这是白雪惠赠的,当顺手还给她吧。
初夏明白云菀沁想做什么了,小姐想退婚,可退婚的女子名誉多少都有损,若是男方犯错就不一样了,自家小姐成了受害者的地位,并不会影响以后嫁娶,只是二小姐……啧啧,可真是倒霉了,不过也活该,谁叫她肖想未来姐夫!
初夏心里一舒,又问道:“小姐,那怎么将客人引到慕容二少的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