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2)

声音在莲花池子边环绕,荡起回音,不是命令,而是哀求。

为什么要走?那人的出现,就是为了一次又一次走出自己的生命吗?

第一次放她走,是因为觉得跟她还有下一次邂逅。第二次放她走,是因为看见她已经嫁为人妇,不愿用天子之尊去打扰她的生活。第三次放她走,是因为——与她天人永诀!

这一次,……还要放她走?

多年的思念倾盆而出,加上醉意,叫男子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境,更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见女子即将抆身,伸手将她一拉,拽到跟前,他想再看她一眼,可是光看又不够,抬起醉得已颤颤巍巍的手,触碰着她的五官、轮廓,是她,是她!

“上天待朕不薄!终于将你还回来了!”

云菀沁身子一紧,只觉他低头俯在自己的耳边,脑子飞快闪着,只能把这喝醉了酒、正在发酒疯的皇帝扶到旁边的卧榻上去歇着,再赶紧出去,刚用力撑起他酒醉无力的手臂,只听耳边热气一吐,男子继续醉朦朦地念叨着:“……还回来了……是不是……青瑶……这次,朕绝对不会再让你走了。”

云菀沁一怔。

青瑶——刚才她没听清楚,可现在,她会意过来宁熙帝嘴巴里喃喃说着什么了。

青瑶。是青瑶。

还没回神,已经有人冲进来,还带着个侍从。侍从将醉得发了懵的宁熙帝强行扶到了卧榻上,那人则是头也不回,丢了一句:“还不出去。”

是蒋胤。

云菀沁醒悟,来不及多说什么,去了旁边的小耳房,出去时,果不其然,郑华秋和妙儿都不在,难怪宁熙帝不知道里面有人,进来了,两个人不可能同时不见,一定是被人故意支开了!

她暂时平定思绪,进了耳房,整理好了衣裳,绾了头发,刚一出去,蒋胤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身边还跟着个看似心腹的侍从。

看样子,蒋胤已将宁熙帝安置妥当了。

两人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朝耳房走去。

临到门前,蒋胤吩咐侍从:“好好看着。”侍从点头应下。

进了室内,云菀沁一双眸子已经是宛如冷月般凉薄,牢牢锁在蒋胤身上:“国舅爷,现在总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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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移情,召幸

蒋胤虽然今晚跟宁熙帝打了一次照面,却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兴许是跟宁熙帝聊起了当年的往事,一直走出开元行宫,走下白玉阶时,他仍旧怀揣着心事,直到走下白玉阶,才看见前方有禁卫和宫人提着灯,照着路,似乎领着一队人朝行宫走来,看身影窈窕,像是女子,不觉脚一停:“怎么,有人来行宫?”

随从顺着国舅爷的目光一瞧,笑着说:“哦,是臣子女眷,今儿去围场伴驾的女眷得了恩赐,会赐浴在行宫旁边的凝水池,那儿的温泉有名得很,多少人梦寐以求,都难得享用呢。”

云家那女孩白天在围场陪侍长乐,难道也来了行宫这边?蒋胤心中的不安越发跌宕起来,总觉得不大放心,拉了随从就道:“走,去温泉那里。”

凝水浴池因为是沐浴的地方,为了避开人眼,建在行宫旁边的小土丘上,地势高,也免得被人无意看到,旁边有个小亭,蒋胤在亭子里守了会儿,亲眼看见云菀沁过来,又见到郑华秋和妙儿在外面守着,最后,又瞧着有个宫女过来,将两人支走了,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再过小半刻,宁熙帝被宫女簇拥着过来了。

皇上进去的正是那云家女孩的池子,一晚上担心的事,终于成了现实,蒋胤想也不想,直接出了亭子,进去池子,将那云家女孩儿带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他亲眼看见宁熙帝看着这女孩儿满满痴迷的眼神,贴得恁近,还拉了她的胳膊不放,呢哝个没完。幸亏女孩穿得齐整,应该是提前从浴池里起了身,不然指不定得出什么事。

蒋胤只当这云家女孩会惊慌失措,没料这会儿一见面,第一句话竟又质问起当年的事,倒是有些好笑,自己背后的冷汗才刚刚干……原来自己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慌,盯住她,顾左右而言他:“我叫人送你回帐子,今儿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来,莲花池外几个看见你跟皇上同进一个池子的宫人,我会叫他们闭嘴。”顿了顿,又补充:“你这几天,就不要再来行宫了,若宫人来传,你就托不舒服。”

云菀沁见他又要走,这次可没在竹林里那么轻易让他走了,开了声:“国舅爷,咱们一天内见了两次面也算缘分,当年的事儿,还是不愿意跟我说清楚么?”

蒋胤倒是被这女孩的倔给弄得无奈了:“我说过那男子不是我,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现在能走了吗,大小姐?”

云菀沁静静看着他:“我没说不信。不是国舅爷,却是国舅爷认识的人。”

蒋胤对视她:“我不认识。”

“你就是不肯说,莫非那男子比国舅爷的身份更大,地位更高?或者……是亲戚友人?原来铁面无私的蒋御史,还是会惧怕权位,还是会护短徇私,有不愿意说的事?”云菀沁步步试探,“还是说那男子对我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国舅爷为了维护他,才不愿意对我说?”

“呵,丫头,”蒋胤被她逼得不怒反笑,“激将法对我一向没用。”说着又叹口气,“天不早了,快回去吧,你的婢子和宫女找不到你,万一吵闹起来,引了人过来,我便是想隐瞒,怕也隐瞒不住了。”

云菀沁淡道:“好啊,那咱们就快点。国舅爷难道认为我还不知道那人是谁?我无非就是想从国舅爷听到个完整版本罢了。今儿晚上浴池的事情虽然是有人故意构陷我,倒也算歪打正着,让我早些清楚了真相。”

蒋胤喉结一动,正要叫人进来强行将她送走,少女已经像一只振翅的蝴蝶过来,直直逼近到他高挺的鼻梁下,吐气如兰:“青瑶。国舅爷记得这个名字么?”

语调纤嫩,温和,又略带嘲讽。

已逝多年的亡者名字就像破坟而出的幽灵,在小殿室的上空萦绕盘旋。

蒋胤从没见过一个未及笄的少女,能有这种沉着而淡泊的眼神,已经开了的唇一滞,只听她声音含嗔带凉,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