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杀手,他也学习医术,这一切不过是一种本能罢了。
卿夜闵终是欣慰的笑了,他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并不坏,人生之中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请恩公将他带走……若是嫌他麻烦……可以将他寄养在别处……让他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活到十三岁……”
大口大口的血从卿也闵口中涌出,这个连死亡都不惧的男子,终是在闭眼前落了泪。
“我答应里。”
阴寒的眉目一瞬柔软,他在他死前终于肯开口给他一句承诺的话……
孤苏郁立马唤来手下心腹韩溪。
他将床榻上沉睡的孩童抱起递与韩溪。
“抱着他隐蔽起来,其他的事情我处理。一个月后等情形稳定下来你再回长安。”
接到命令的韩溪怔了一瞬。
“孤洵,从此以后他唤孤洵,是我的儿子。”
孤苏郁沉声道。
韩溪震了一瞬,点头,抱着两岁的孩童,越窗而出。
韩溪这次出去后听他主子的话在临安先呆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再行北上。
亟待小传胪那日的清晨,太子回京,将临安王一家的首级承给夜帝的时候,夜帝的病就突然之间好了。
于是就有小传胪当日,夜帝亲临干元殿,召见学子们的场景。
长安城这几日可热闹了。
江南和蜀地有几户成了皇商的商家也到了长安城,全城中都在谈论着今科头甲之事。
城中到处都说着四月二十日状元爷靳南衣、榜眼爷於思贤、探花郎归冉要从宫门一直披霞游街至城东白马寺。
这几日长安城中的衙役都在检查这一路头甲三位爷要走的路线。
孤苏郁方回府,就听见有人来报。
“等我沐浴后再来回话。”黑衣人对身后的属下说道。
——
屏风之后水雾弥漫,身姿清俊、容颜绝美的少年从浴池中起身,一袭黑袍包裹住白皙如瓷的肌肤,三千如瀑的青丝垂下,有水珠从发上滑落下来……
他拿起书案上密探呈上来的密函,匆匆阅毕,脸上神情略改,于是,他朝着房门外厉声唤道:“来人。”
“主上。”进来的黑衣人躬身朝黑衣少年行礼。
“我要听具体情况。”他扬了扬手中的密函冷声朝那人说道。
那黑衣属下,身子一震,低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与那人听。
“主子是这样的,属下下面的人所管的东城辖区内,因一个外地来的车辆而牵扯出来这一系列的事情,最终有了……那个人的线索……”
“……下面的人带着新车主去找他说的鲁大,那鲁大便交代出了他说的参与私交的车马行,车马行的人到衙门去做口供,衙门的人画出了画像,后来下面的人将主子画的画像给那车马行的老板和那日发现那辆车的衙役看了,才扯出那人……”
“因她进城时日特殊,正逢科举,之后我们便将目光缩在了参加今科的学子之中,后来才……”
许久,孤苏郁轻轻抬手示意那人退下。
他将手中的密函扔入美人榻前燃烧着的火盆里。
在房中呆了一段时间后,他整装从房间里出来踏出门楹后他对门外的黑衣人说了一句:“明日清晨派一队人跟着我出去。”
门口的黑衣人颔首领命,虽然不知主上是何意,但主上的命令他岂能违背。
孤苏郁穿过门前的木桥,朝着园中一处楼阁走去,他一去半月也已是许久未见他的师父了。
——
次日寅时前,紫藤园内。
“你说皇上会给你赐婚吗?”给寡月套着衣服的顾九突然勾唇道。
眼前的少年震了一瞬:“九儿……”
顾九踮起脚给他抚平肩膀上的褶皱,笑道:“不是有很多剧本里的桥段都写到,状元及第,再来个皇上赐婚吗?”
许久,顾九不见他答话,抬头就瞧见那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顾九愣了一瞬,那人忽地上前一步,温柔的搂住她,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我会告诉皇上我家中已有妻子,我更是心许吾妻,皇上也定是不会让那些世家小姐来做妾吧……”
许久,顾九身子僵住了,少年缓缓地抬起下巴,抚摸着顾九的脸蛋道:“走吧。”
“等等……”
顾九声音有些喑哑的开口,她一抚额际垂落的青丝,抬首朝着寡月嫣然一笑,转身朝着一旁的书案前走去。
书案上躺着两个靛青色的香囊,荷包上一个绣着梅花,一个绣着紫藤花。
梅花的香囊上面用细线绣着一个“月”字,紫藤花的香囊上绣着一个“九”字,字很小,只是远看并看不出,需走近些才能看到。
顾九拿起梅花的要给寡月系上。
正当她弯下身子的时候,那少年温润的手就握住她的,他拿过她手中的香囊,将那绣着一个“月”字的香囊系在了顾九的腰间。